萧北宸照顾了齐舒月许久,看着时辰不早了,想着楚渺儿已经睡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楚渺儿这一觉却睡的十分不安稳。
梦中,恍惚里她隐隐看到一个男子,犹如皎皎明月,温润如玉。
可转眼间,男子便怨怪的看着她。
“楚渺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楚渺儿心头猛然一窒。
疼痛感蔓延,席卷她的经脉。
愧疚自责涌上心头。
“我没有…”
她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却难掩心痛,情难自已的想解释。
好似和他似曾相识。
男子毅然决然的离开,无论她怎么喊,他都不肯回头。
她只看到一块通体白玉的玉佩挂在男子腰间。
“不要离开我!”
楚渺儿猛然清醒,眼中氤氲湿润。
她嘴唇干裂,头发凌乱的坐了起来。
心头的疼痛还在。
楚渺儿缓了好一会,才逐渐冷静下来。
想到只是一个梦,这会清醒了,她便说服自己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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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北宸刚起身,齐舒月便进来了。
齐舒月十分贤惠的要替萧北宸穿外袍:“昨晚臣妾身子不好,劳烦王爷照顾许久。”
萧北宸整理衣服,眼都没抬,平淡地说:“你我夫妻之间,照顾你是应该的,没什么劳烦的。”
齐舒月心头一阵甜蜜。
替萧北宸整理衣袍时,突然看到他后背上将近脖颈处,有几道已经结痂的抓痕。
伤口应当有一阵子了。
如今显然要愈合了。
齐舒月心头一跳,关切的询问:“王爷,你这里怎么有伤痕?何时受了伤,怎么没告诉臣妾?”
萧北宸伸手摸了一下。
这才想到是前一阵子,强迫楚渺儿的那个晚上留下来的。
不疼不痒的,他倒是忘了。
看到齐舒月担忧,萧北宸从容的穿好衣服:“不过是一个小猫抓的罢了,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担心。”
齐舒月心头疑惑,她不经人事,自然没懂。
“今日有百花宴,王爷要同臣妾一起去吗?”
萧北宸看了她一眼:“今日百花宴,京城之中大多权贵侯爵都会去,这是往年的规矩,本王自然也得前去。”
齐舒月欣喜不已,自从嫁给萧北宸后,他们二人还从未一同出席过宴会呢。
“那臣妾让下人先备下马车。”
“不急。”
萧北宸收拾妥当:“本王还要进宫,同太子和父皇议事,等晚些时候再和太子一起去百花宴。”
齐舒月跟在萧北宸身后:“既如此也好,那妾身就在百花宴等着王爷了。”
昨日萧北宸吩咐让楚渺儿搬去西暖阁的事情,翎云已经派人着手去办了。
齐舒月自然也听说了。
“王爷,既然你说她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玩意儿,又为何让她搬去西暖阁居住?”
齐舒月十分受伤的拉着萧北宸的衣袖,声音凄暗。
萧北宸转头,看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她。
“她毕竟是本王以前的侍寝丫鬟,若是不给她些恩赏,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只是如此吗?”齐舒月轻咬嘴唇,看着萧北宸。
萧北宸点头,伸手替她捋了下额前头发:“自然。你无需将自己同她相提并论,她在本王心里,岂能比得过你?”
齐舒月心头一动,睫毛上仿佛都染上了羞涩:“臣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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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渺儿搬去西暖阁后,月湖便来了。
两人还没说话,就有下人通传,说齐舒月要见楚渺儿。
并且让楚渺儿同她一起参加百花宴。
楚渺儿心头咯噔一下。
她本来还想寻个借口出去买避子汤,王妃怎会突然要让她一同前往?
下人催促道:“你快先准备着,别让王妃等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无奈下,楚渺儿只能起身应下:“我一会就过去。”
楚渺儿是从丫鬟爬上的通房位置,下人自然不怕她,冷冷的说:“王妃现在就要见你,别磨蹭了。”
月湖想说什么,却被楚渺儿挡住了。
“我即刻就去。”
下人这才离开。
月湖拉着楚渺儿:“渺儿,你如今已经搬进王爷的西暖阁,正式做了通房,那些下人还如此不将你放在眼里,太过分了。”
楚渺儿叹气:“他们将不将我放在眼里无妨,如今我虽然有了通房的身份,尽管卑微,也有了一丝保障,
王妃想来也会有所顾忌,只要我将规矩做好,想必也不会为难我。”
月湖心疼的看着楚渺儿:“那我陪你去。”
楚渺儿拉着月湖,低声的说:“我独自一人去就行了,月湖,你想办法出府,帮我买些避子汤来,好吗?”
提起此等重要之事,月湖连忙应下:“行,那我晚些时候跟管家说一声,便出去买。”
“好。”
楚渺儿到了王府外,便看到齐舒月恰巧过来。
阵仗甚大。
齐舒月冷冷看的楚渺儿一眼:“走吧。”
楚渺儿本以为自己要随行在马车一侧,齐舒月却伸出纤纤玉手,挑开马车帘子。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楚渺儿诧异,温顺点头。
刚走上马车,齐舒月就淡淡的说:“跪着伺候本王妃。”
楚渺儿眼眸微震。
原来如此。
齐舒月慵懒的说:“怎么,不愿意?”
楚渺儿为了不惹事生非,只能屈膝跪下。
马车内十分宽敞,可木板却是生硬的。
再加之天气冷,马车中间放着暖炉,为了方便给齐舒月取暖。
楚渺儿跪在侧边,到底是离暖炉很近,能听到里面银丝碳灼烧的滋滋声。
温度甚高,烤得她脸颊和侧身发烫。
齐舒月细长眉毛轻挑的看了她一眼,知晓楚渺儿跪着难受,却也装作视若无睹。
“如今本王妃能容许你做王爷的通房,你就应该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楚渺儿垂头:“奴婢明白。”
齐舒月伸着手指,慵懒的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楚渺儿脸颊着实滚烫的厉害,暖炉火下,仿佛空气都是晃动的。
可她却一动不能动。
只能尽力去忍着。
好在距离百花宴设宴之地不远。
马车停下后,云束便挑起了帘子:“王妃,到了。”
楚渺儿刚要起身挪开,却发现双腿早已跪得麻木不堪,只能艰难的撑着手站起来。
云束却责骂道:“没规矩的东西,还不赶紧从马车上下来,难道要王妃等你吗?”
云束就是仗着齐舒月的势,才敢为难楚渺儿的。
她心里明白,也清楚。
楚渺儿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好似已经跪出深深的沟壑来了。
低着头,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
刚走到台阶下,云束便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楚渺儿一下。
楚渺儿猝不及防踩到衣裙上,人直接摔了下去。
胳膊上剧痛袭来,正好摔在了尖锐的石头上。
楚渺儿疼得脸色煞白。
齐舒月在云束的搀扶下走下来时,看到楚渺儿狼狈的模样,故作说:
“怎么走个路也能摔倒?赶紧起来,别丢人现眼。”
楚渺儿强忍心头难受,从地上起身,衣裙上沾了些灰尘,简单拍了拍。
齐舒月先一步进去。
澄园内,摆开琼筵,诸位名门贵女,权贵公tຊ爵坐赏名花,觥筹交错。
中间一道繁华屏风,隔着男宾和女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