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欢几乎是同手同脚,浑身僵硬的被傅司砚揽着转过身去。
背后传来那二人鬼哭狼嚎的声音,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啊~~~嗬嗬。”
茶馆里乱作一团,胆小的客人吓得尖叫起来。
似乎嫌弃身后的声音太吵,傅司砚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原本乱作一团的茶客们顿时像被使了定身法,瞬间安静。
傅司砚狭长的凤眸微眯,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冲众人一笑:“悠悠众口?”
“王爷饶命,我们定不敢胡言乱语。”有人使劲摆手。
“是,是我们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呵。”傅司砚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揽过顾意欢走了。
顾意欢腿一软,几乎要从他手里滑下去。
啊啊啊!原来这才是暴戾反派的真面目。
他真的是杀人不眨眼!
那她在他手下还能活多久?
“啧。怎么跟软骨头似的。”傅司砚伸手拎住被吓软了的顾意欢朝外走。顾意欢像只被命运拎住后脖颈的幼崽,瑟瑟发抖。
出了门,傅司砚把她往路边一丢,她好险没站稳。
“东西呢?”
“什,什么?”顾意欢还没回过神来。
傅司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本王的话你忘了?”
哦!
顾意欢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王爷息怒,还……还真是不敢忘!药在药铺呢。”
之前傅司砚让顾意欢再给他送些药过去。
顾意欢确实没忘,她哪儿敢啊。
只是那药来路不正,之前是恶毒女配派人弄来的。顾意欢脸皮薄,她不想再做一次这样的事。于是就想蒙混过关,傅司砚要什么,不会自己去买吗?
哪知冤家路窄,今日还能再碰上他,且傅司砚锲而不舍的问她拿!
顾意欢懊恼的目光落在傅司砚身上:“王爷非要那种药做什么?”
“吃!”傅司砚冷着脸,蹦出一个字。
随即顾意欢脸上的表情就从好奇变成了恍然大悟。
傅司砚忽然意识到这话容易让人误会,谁没事要那虎狼之药来吃?除非那人……不行!
此刻顾意欢虽然垂着眼,不敢同他对视,但她面上的表情就差写着:原来你不行。这几个大字了。
傅司砚猛吸一口气,暴烈的怒火又开始涌上来。
这事儿想解释又不好开口。也不能让人知道这药对他的病有影响。
傅司砚顿时有种想掐死顾意欢的冲动,这蠢货早早把东西送来就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走!”傅司砚就差在她背后猛推一把了。
“走,去哪?”顾意欢结结巴巴的问。
“去药铺!”傅司砚咬牙切齿,一副要咬死她的样子。
顾意欢: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也不敢看他。闷头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带傅司砚来到了同济堂。
她记得是让丫鬟来这家药铺买的。
药铺不大,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个面色和善的中年掌柜坐在柜台后面。
掌柜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高大男子,带着一ᴊsɢ个有些懵懂的小姑娘进了药铺。
看男子宽肩窄腰,通身的清冷矜贵,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贵人。掌柜的立即站起来,面带笑容道:“二位来买药?”
傅司砚自己拉不下脸,用犀利的眼神示意顾意欢开口。
被赶鸭子上架的顾意欢只能走到柜台边,咳嗽了一声。
掌柜问顾意欢:“姑娘嗓子疼?”
顾意欢摇头,脸已经红得像秋日里的柿子:“掌柜的,有没有那种药?”
“哪种药?”
“就是那种药!”顾意欢又急又窘,心里恨不得把傅司砚剁了。
掌柜的愣了片刻,看顾意欢那青涩羞窘的模样,姑娘生得真水灵,又看向冷着脸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傅司砚。
啧!他在心里啐了一声,造孽啊!仗着有钱有势,就欺骗懵懂无知的姑娘。
“没有!”掌柜冷冷拒绝。
顾意欢一愣,有些急了,“怎么会没有呢?”
“没有就是没有。姑娘你还小,可要擦亮眼,有些人看着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掌柜颇有正义感。
顾意欢一听就知道掌柜误会了,但她听见别人骂傅司砚,心里还是有些暗爽。
“您误会了,不用担心我。把药卖我就行。”
掌柜不说话,看着顾意欢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顾意欢哭笑不得:“前几日有个白胖的丫鬟来买过,您还记得吗?就要那种药。”
又怕掌柜不给,傅司砚拿她是问,顾意欢咬唇小声对掌柜道:“他是我夫君。”
“嘶。”掌柜眼神几度变幻,都有些怀疑人生了。他看向顾意欢的眼神有诧异,有同情。最后二话不说,转身进了里间拿出一小包粉末来。
傅司砚站在门口,他耳力过人,自然听到顾意欢和掌柜的对话。
“他是我夫君。”小姑娘软软糯糯又带着几分羞怯的声音传入他耳里。
傅司砚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痒,他是我夫君?
可他们还未成婚。
呵呵,恐怕她早就想在人前说出这句话了吧?还说不曾觊觎他。
罢了,由她去。反正迟早也要娶她。
“姑娘,这是虎狼药,多用伤身。”掌柜不忘提醒一句。
顾意欢已经烧得无地自容了,“嗯嗯。”她付完银子把药往傅司砚手里一塞,逃似的出了药铺。
掌柜看那一男一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生得倒是威猛……”
傅司砚脚步微顿,心头的火气又蔓上来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病,稍微遇到些不顺意的就容易烦躁,继而发怒。
他压下心头的燥意,迈开长腿几步就追上了前面兔子似的顾意欢。
傅司砚一把拉住顾意欢的手,果然一股淡淡的清凉感就从手上蔓延开来。傅司砚舒心的长出一口气,情绪也跟着平静下来。
但顾意欢显然因为傅司砚这个动作受到了惊吓,这是干嘛?在大街上手牵手,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地步吧?
顾意欢使劲挣了挣,显然是挣不脱的。
她也不知道傅司砚发什么疯,刚才明明还冷脸对她,这会儿忽然来牵她的手。但碍于他在茶馆的“凶残”表现,顾意欢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是牵个手,他想牵就牵呗。
但是傅司砚拉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顾意欢就不乐意了。
她不想跟傅司砚共乘一辆马车,太吓人了。
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道:“王爷,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