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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时宴有意无意地催促下,一个星期后,江卿予的葬礼如期举行。
  江卿予的葬礼很盛大,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江母接待着来往的客人,神色悲凄。
  江父则拿过话筒说着悼词。
  “我对不起卿卿,也对不起卿卿的妈妈。”
  “从小我没尽到当父亲的职责,让她在孤儿院受苦。”
  “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只享受了短短十几年的父女情。”
  “卿卿生前是个好孩子,虽然心思有些歪,但到底都过去了。”
  “我们还是希望她下辈子能够幸福安康。”
  听着江父虚伪的话,时宴只觉得可笑之极。
  他们甚至愿意花钱办一场空壳葬礼,都不愿意去找找江卿予的遗体。
  就连那张遗像,都用的是十多年前江卿予被领养时拍下的证件照。
  十多年来,他们没有给她拍过一张照片。
  时宴死死攥紧了手心的白玉瓷瓶。
  前几天他已经将标本做完,然后把江卿予送进了焚化炉里。
  以后,江卿予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让她亲眼看着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你放心。”
  看着那张硕大的黑白遗像,时宴轻声开口。
  “他们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江钰走了过来,将头轻轻靠在时宴的肩上,同样是掩面啜泣。
  她的眼泪能有几分真心实意?
  就算有,也不是是为了自己那再也不可得的虚名。
  时宴冷笑着,朝江钰伸出了手。
  “小钰,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相顾无言。
  江钰的手白嫩柔软,却让时宴彻底心寒。
  因为在这之前,他也紧紧握住过江卿予的手。
  她的手粗糙很多,指尖遍布厚厚的茧,是握着琴弓无数个日夜刻苦练习的印证。
  而江钰,怕是连琴弓怎么拿都给忘了……
  “阿宴。”
  江钰忽然叫住了时宴,语气中带着不解。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时宴回过头,对上了江钰满是埋怨的视线。
  他头一次切身的感受到,江钰和江卿予长得是那么像。
  从前在他的眼里,江钰就是江钰。
  漂亮,明媚,闪闪发光。
  而江卿予,却只是江钰的妹妹。
  平庸,怯懦,总是低着头站在角落里。
  他从前从未觉得两人相像。
  因为他从未认真端详过江卿予。
  而他每每惊艳于江卿予时。
  他都以为那是江钰。
  “小钰,我问你一件事。”
  时宴看着江钰的眼睛,定定开口。
  “从前每一次演出,真的都是江卿予代替你去的吗?”
  江钰怔愣片刻,随即移开了视线。
  “怎么可能,从前一直都是我去的,只有上次的元宵晚会,她故意顶替我上台罢了。”
  “真的吗?”
  时宴再次问道。
  “那为什么从那之后,每次我想听你拉大提琴,你总是要推脱?”
  “时宴你什么意思?”
  江钰没有解释,而是走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语气变得生气又委屈。
  “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谣言?现在就来质问我?”
  “我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居然不信我?”
  “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时宴冷声道。
  “你非要我把事情挑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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