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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乔的工作需要极致的耐心与细心。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沈念乔就这样在男孩的注视之下一笔一划的描绘着女孩的五官。
陆淮景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索性又走进了帐篷里。
先前面目全非的女孩在沈念乔的手下慢慢的恢复了原样。
陆淮景有些惊讶，直到沈念乔替女孩涂完了口红，他都还没有缓过来。
两个小时过去，沈念乔有些疲惫，帐篷里空气闷热。
男孩从地上起了身，他望了一眼在支架床上躺在的女孩，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女孩完好无损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三人都知道，她不会再起来。
也不会再跟在男孩身后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会不会娶自己了。
男孩紧紧的握住了女孩的手。
“谢谢。”
他的声音哽咽，沈念乔不忍再看下去。
“节哀。”
她点了点头，随即和陆淮景转身一并出了帐篷。
室外的新鲜空气让沈念乔清醒了不少，她和陆淮景并肩往前走着，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被沈念乔的工作强度惊讶到，又或许是因为男孩的事情实在是让陆淮景觉得压抑，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沈念乔往前走着。
而沈念乔早就看习惯了这种场面。
她能做的，也无非就是复原走了的人的容貌，而后说一句“节哀”。
生命实在是太脆弱，沈念乔口中的“节哀”是多么的无力。
可尽管是这样，她也想要尽她的全力。
二人走了一小段路，便回到了房间。
没有人率先开口，二人都坐在了床上。
房间之中一片静谧，这片灾区甚至都没有蝉鸣。
良久，靠在床头的陆淮景缓缓开口。
“当年你爸妈出车祸的时候，也和这个女孩一样吗？”
沈念乔一愣。
和这个女孩一样？
她不知怎么的，干笑了一声：“比这个女孩要惨的多。”
陆淮景脑海之中再次浮现了女孩未被修复前的容貌。
比女孩要惨的多，还是走在了沈念乔的面前。
难怪沈念乔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失眠。
想到这里，陆淮景心中涌上一阵酸涩。
他没有想到沈念乔瞒着自己一个人吞下了这么多的委屈，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告诉自己了，自己当初也只会冷漠以对。
下一秒，陆淮景脑海中又闪现了长大之后初见沈念乔时的画面。
那时候的沈念乔就像是一只被雨淋湿满身的被丢弃的小猫。
她眼眸中的惊恐、悲伤、绝望，还有试图把自己当做这世上唯一依靠的念想，自己通通视而不见。
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羞辱她，折磨她。
甚至强迫她。
想到这里，陆淮景眼眶微红。
他偏头看了看身边正阖着双眸闭目养神的沈念乔，眼中尽是歉意与心疼。
他不该的，陆淮景想到。
“对不起。”
沈念乔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惊的睁开了双眸，她略带不解的偏头对上了陆淮景的目光。
“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道歉？”
她声音软糯，带着些许疲惫。
两个小时的聚精会神，任谁都会有些遭受不住。
更何况是对着那样恐怖的画面。
“我说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
陆淮景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念乔的反应。
可是沈念乔却并没有他预料之中的任何反应，只是靠在自己身边不说话。
正当陆淮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念乔却突然出声。
“陆淮景，你爱上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