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初找了两根树杈,将还剩一半的狼肉架好,没一会就呲呲冒油,小虎口水都滴出来了。
一盏茶过去,林中香气四溢,小虎被香气勾的团团转,急不可耐地盯着狼肉,口水都止不住的流。
洛云初没好气地说:“出息!”
小虎不满地哼哧一声,眼睛死盯着狼肉。
终于,狼肉熟了,洛云初拿出一块布垫在一旁,将肉放在上面,这才示意小虎去吃。
小虎嗷呜一口,瞬间被幸福填满。
好吃好吃!
一人一虎一席肉,静谧的林子,微弱的火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还有小虎哼哧哼哧的吃相。
洛云初突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前世,从未感受到一丝温暖,每天睁眼杀人,闭眼害怕被杀,就连做梦都是无穷的杀戮,无尽的黑暗。
她就如同一叶扁舟,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飘零着,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向何而去。
如今,她好像过上了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用为别人的利益和贪婪流血流汗,也不用为了生存日日饮血。
她好战嗜血,但那不是她的本意,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她不得不为。
而,她不想,可那些嗜血因子已经根深蒂固,以至于如今她总压制不住体内的躁动。
遇上狼群时,她完全可以躲开的,躲进基地,等狼群散去就行,可她没有,她兴奋着跃跃欲试。
她热血沸腾,蠢蠢欲动,她没有托大,但到底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若是小虎没来,她非得动用重武器才有可能突围。
终究,还是自大了。
夜色微凉,一人一虎吃饱喝足,这才起身朝家里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洛云初看着躺在路中间的人,满头黑线。
“你弄的?”
小虎:......
它没有,是他自己吓晕的。
洛云初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只是晕过去了,将人往旁边草丛挪了挪就带着小虎离开。
走到半路,洛云初累的不行,折腾一天,啥也没做成还狼狈不堪......
唉......
洛云初无奈叹了口气,再次为自己的莽撞默哀,她想,若是她身边的人这样做,她非得抽她不可......
一人一虎走走停停,来到村口时已经接近子时。
呼......
终于快到了!
洛云初长吁口气,暗暗告诫自己: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等洛云初到家时,院门大开,院中空无一人,洛云初看了看房间也没人。
又来到自己房间,只有那少年静静躺在床上,风玄也不在。
人呢?
走了吗?
不会,他毒还没解,不会离开。
那这大晚上的他去哪了?
一身的毛病,还不让人省心,成天乱来,她看这男人多半不想好了。
洛云初累的很,想要出去找,可是一想到那男人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她干嘛总上赶着?
她只负责解毒,可不是保姆,管他吃喝拉撒,还得管他找死不成......
从房中拿出床被子,赌气似的躺在院中躺椅上睡着了。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洛云初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还带着点......
怨愤!
祁时聿又气又怒地瞪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甚至顶着暴露的风险跑到镇上去找她。
她倒好,回来了也不说等等他,竟然在这呼呼大睡......
风玄在旁边安静当个空气人,为夫人祈祷。
小虎在祁时聿回来就醒了,见是他头一偏又睡了,它很累,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洛云初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略微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却又一脸怒容地男人。
“不去睡杵这当活化石吗?”洛云初带着一丝起床气,声音带着沙哑和慵懒。
祁时聿:......
差一点,他感觉再差一点他就原地爆炸了。
这个女人......
风玄见夫人醒了,一个闪身直接遁走,主子现在怒火很旺,省得等会伤及无辜。
祁时聿欺身压了下去,将洛云初整个禁锢在躺椅上,怒火中烧:“你可知我有多担心?可知我找了你多久?可知我找不到你有多害怕?”
你可知,为了找你,我差点掀翻了整个镇子?
洛云初瞬间清醒,茫然地看着他,他是为了找她出去的?
那他都去哪找了?
不对不对,他为什么要找她?
“初儿,下次出去带上我,好不好?”
祁时聿突然软下身子,就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空了力气,他紧紧抱着洛云初,浑身微微颤抖着。
洛云初被他这举动弄懵了,举着双手,手足无措。
“你......”
“初儿,下次出去带上我,好不好?”
祁时聿重复着,嘴唇擦过她的耳畔,她明显感觉到他嘴唇的轻颤。
祁时聿抱着她,紧紧的,他害怕了,害怕她真的一去不归了。
刚开始,他只是想要解毒,慢慢的,他发现她越来越有趣,越来越让他看不懂。
他对她,也越来越好奇,想要留住她,接近她,了解她。
甚至故意为她挡剑,故意胡闹,就为引起她的注意。
直到今天,她一去不归,他着急了,很急,漫长的等待,每时每刻,他的心都狠狠地揪着。
他等不了了,他要去找她,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镇上,他不知道她在哪,虽然知道她能自保,可还是害怕,担心......
万一,她正在哪里等他去救她呢?
他将镇上翻了个底朝天,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一点音讯都没有,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他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若非真的出事了,那就是她已经走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家,直到看到她躺在院中睡的香甜,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到实处。
看到她的疲惫,她身上的伤,他又气又庆幸,气她总是受伤,气她没心没肺。
可一想到她还在,好好地躺在这,他又无比的庆幸。
这一刻,他知道他栽了,栽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手里,他抱着她,很紧很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洛云初感受到他的战栗与不安,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在他后背上轻拍着安抚道:“祁时聿,我没事。”
“初儿,以后别一个人出门,要出去带上我,好不好?”祁时聿执着地说着,甚至透出一丝卑微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