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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爷爷,李爷爷、张爷爷、王爷爷,今日之事虽是小事,但若不能解决,恐生隐患,阻断北亭的科举之路。”
  顾北亭行礼之后,便朗朗开口。
  一听隐患、阻断科举,村里人顿时惊讶地议论起来,并不理解。
  林长顺与三个耆老相视一眼,也是一脸疑惑。
  顾家两房这点子事儿,村里但凡十五岁以上的人谁不知晓?
  当年以那样激烈的方式分了家。
  除了二两奉老银,顾岳祥是不去村长的,也不许大房那边的妇人来田畈这边。
  田畈这边陆续搬来的人家也多得了顾岳祥的叮嘱,不与顾婆子和顾姜氏往来。
  就连为了林云山而曾与顾莲芳打过架的顾秋月。
  也只敢放话,若顾莲芳敢去村北,见一次打一次,自己却是不敢过田畈的。
  后来顾荷杏及笄,顾岳祥和顾丰氏没去村北,没送及笄礼。
  后来顾荷杏出嫁也没通知过这边,自然也没人去送添妆、送嫁。
  顾北亭考上童生,顾岳民才过来了一趟。
  顾北亭考上秀才,顾岳民要了那三亩田的免税福利。
  却对顾岳祥提及的想送儿子进县学而束修不够的话,只当耳聋没听见。
  顾岳祥自然不会再说第二遍,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
  顾北彦在镇上卖猎时,却被顾振飞撂了话。
  说借钱别借到大房去,他们不会供别人读书,也别去找顾荷杏。
  只因顾荷杏早就说过,穷亲戚借钱别借到她方家去,丢人。
  顾北彦很生气,骂顾振飞想多了,他大哥可是有廪禄的,何需借银钱?
  也就是这句话打了顾振飞高高在上的嘴脸。
  让其在方家酒楼门前被街邻看了笑话,导致顾荷杏也被人说了闲话。
  毕竟安河镇上秀才还是有不少的,但也不是遍地走。
  能考上秀才、进县学读书,是有心科举的读书人都认可的青云路,也是百姓们认可的科举路。
  若家族中出了这样能闯科举路的秀才,还不得举族相扶?
  顾振飞和顾荷杏的态度,自然让人诟病。
  顾荷杏更是被方家公婆训斥了几句,隔天就回了娘家撒了一通脾气。
  方家公婆还以为顾荷杏清醒了,回娘家帮衬堂弟了,此后自然不再说什么。
  顾姜氏知晓这件事后,却是怂恿了老太太来田畈这边骂了一回,顾岳祥扬言再闹就拿回那三亩田税,这才消停。
  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但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矛盾,纵使全村皆知,时常议论,影响也就这些了。
  怎么就是隐患?还会影响顾北亭的科举路?
  见众人皆是不明白,顾北亭再次开口。
  “今日,大伯娘过来就找茬,欺我这可怜才回到家的妹妹,我爹自是生气,再被大伯娘稍加挑衅,这冲突即起。”
  “诸位或许只当是日常争吵,不算什么,但……北亭是秀才,如今就读于县学中,读书要要名声,科举更重名声。”
  “若被人传我爹坏话,说我顾家亲族不和,村里人知根底自是替我家说公道话,外面的人不知情者,又当如何?”
  “以大伯娘过往的蛮横和恶毒,要以此招报复我家,坏我名声阻断我科举之路,太容易了。”
  “又有堂姐嫁到镇上,日常随便闲话几句抹黑我家。”
  “堂弟在酒楼中做事,接触的人来人往,要闲话泼我家脏水,皆是再容易不过的。”
  “自古人言皆可畏,不知情者极容易被有心之人误导,毁人名声易、树立名声难。”
  “便是他们不蓄意抹黑,只要派大伯娘或是奶奶时常过来谩骂、找茬,我娘性子软,自是应对不来。”
  “我妹妹年纪小又是刚回到家的,何时见过这般撒泼闹腾的阵仗?”
  “我常在县学,二弟、三弟别说各有事情要做,便是时时守在家中,又如何应对得来奶奶和大伯娘的泼辣无情?”
  “到时,我爹为了保护妻女,只能以言语反驳、以行动驱赶,凶名岂不随意铸成?”
  “我一个秀才,家有恶奶、凶父、狠毒亲族,哪里还能谈及名声?”
  “科举不易,我用十五年勤奋苦读,才考中秀才。”顾北亭说到这里,语气已略带哽咽。
  “虽未给村中带来好处,但村中出了秀才也算一个好名声吧。”
  “明年秋闱若能中举,便有了去京城参加春闱的机会,这难道不是咱们枫林村的名声吗。”
  “可若大房的人有意无意地为难我们二房,让我止步于秀才。”
  “最多我便学了丰家表哥那般去县城找个活计赚取家用。”
  “但是我们村却失去了一个举人,甚至……”
  “咳,举人能得到的免赋税田是十亩,我家也不会为了这个机会再去买十亩田。”
  顾北亭说到这里突然暗示地提醒了一句。
  村里人到没多想,林长顺却是眼睛一亮,眼角飞快地瞥了一下旁边的三个耆老。
  三个耆老已经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了。
  顾北亭将读书人的名声和考科举对名声对考科举的重要性,细细分析了一遍。
  顺便也将顾家大房的人可能会生出的恶意,明晃晃地暗示了一遍。
  有聪明的当场就听懂了。
  便有反应慢些的,回家以后再多琢磨琢磨,自然也能回过味儿来。
  不是说顾家大房的人一定会如此,只不过是顾佳琪提醒了大哥,这种事情要未雨绸缪。
  再提醒这些村里人,若村里出了一个举人甚至一个能够入仕为官的人,会如何?
  现在,一个秀才的份量自然不够。
  但若明年秀才中举了呢?
  这道理,自是人人会想。
  顾岳民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跑过来时,刚好听到后面几句。
  就听到了免赋税田十亩……
  这本就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早有打算的计划,几乎是在一瞬间,他脑子里就有了选择。
  “你个死婆娘,不是说了不能来二房这边的吗,你怎么跑过来了?”
  “来了还找麻烦,欺负侄子侄女算什么!你这个蠢婆娘!疯婆娘!”
  顾岳民也不问原由经过,跑进院中就扭头从顾岳祥手中夺去大扫帚,朝着地上坐着的顾姜氏就打。
  “当家的你疯啦?是我被他们欺负了,你怎么还打我!”
  顾姜氏原本看见顾岳民时还高兴有帮手了,没想到转眼自己就真挨了打,顿时尖声哭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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