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柔说着就要往容冥身上靠。
那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容冥俊逸的眉目拧起,那强烈的洁癖让他直接往后一撤,躲开了沈婉柔的接触。
他看着沈婉柔微微皱了皱眉头,“婉柔,去院门外等本王。”
清晰可见,沈婉柔的脸骤然僵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看着沈长宁,眼底深处透着的怨毒快溢出似的,透着一抹恨!
“是。”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沈长宁和容冥两个人,突然就变的沉寂。
微冷的风吹过,沈长宁出来的时候穿的单薄,掌心被冻的有些通红,便也懒得理会容冥,转身打算进屋,“冷院房间小,不留王爷了,自便吧。”
“沈长宁,你给本王解毒,是大功一件,今日你欺负婉柔的罪,本王可以不计较,算是功过相抵。”容冥看着沈长宁的背影,叹气道,“此后,你再对婉柔不敬,本王就不会因为你给本王解过毒而对你仁慈了,听见没有?”
沈长宁身子突然一顿,她突然冷笑一声,“功过相抵?王爷,你不用给我记功,但这荒唐又子虚乌有的罪名也别老往我身上扣。”
“眼睛是个好东西,仔细看看能发现很多不一样的。”沈长宁嗓音清冷,“心本来就瞎,眼睛也看不见,那真是坏透了!”
“沈长宁!”容冥俊逸的眉目顷刻间沉下,连带周身都逐渐弥漫上一层阴影,“本王忍你,是因为你这次救了本王!但不要以为你给本王解毒,就能如此嚣张!否则,本王一样跟你翻脸!”
这整个南梁,还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你翻呗,我何曾稀罕过你?”沈长宁漠然道,“翻脸更好,干脆休了我,省得我费心思逃。”
“你!”容冥眼底满是怒火,刚要发作,结果沈长宁毫不留情地‘啪’一声关上房门。
他差点胸口一顿气堵的上不去下不来,“说什么不稀罕本王?不稀罕本王当初爬本王的床?女人,欲情故纵玩的很好!”
容冥就这么站在那里生闷气,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还丝毫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
“该死!”容冥捂着胸口,俊逸的容颜有几分惨白。
他伤势严重,原本就是强撑着来冷院找沈长宁的。如今又在外吹这么长时间的冷风,已经隐隐感觉伤口有崩裂的刺痛,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得昏在冷院。
无奈之下,容冥抬脚踹飞面前的一颗石子,只能满身寒意地离开。
“王爷!”沈婉柔眼瞧容冥在院内待的时间极长,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容冥在里头替她收拾沈长宁,当下,柔弱地道,“算了王爷,长宁也不是故意的,王爷略施惩戒就好。”
“长宁毕竟是柔儿的亲妹妹,她若有闪失,柔儿也会心疼。”说着,沈婉柔眼底闪了闪,抬手捂住小腹,红着眼睛道,“柔儿明白,长宁是怪我占了王爷的宠爱,毕竟王爷是长宁的夫婿,所以她讨厌柔儿,也讨厌柔儿腹中王爷的孩子。”
容冥沉默片刻,忽然注视她道,“婉柔,本王问你,你在冷院受了欺负,但冷院分明是沈长宁的住处,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想起先前沈长宁方才口口声声说沈婉柔先来招惹她的话,眉目间不由得有些沉。
“王爷?”沈婉柔闻言,忍不住一怔,再抬眸察觉到容冥神情不对劲,心头止不住轻颤,“你...”
寻常王爷看到她这样,早就来哄了,如今...如今居然因为沈长宁来质问她?
难道,王爷没有惩罚沈长宁?为什么tຊ?王爷不是很讨厌沈长宁吗?怎会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快?
“没什么。”容冥收回视线,淡淡地道,“婉柔,当初沈长宁抢走属于你的一切,她是欠了你,不光是她,本王也欠你,所以本王定竭尽全力护你。”
无论面对谁,他都多少向着沈婉柔一些。
“不过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容冥嗓音微沉,“沈长宁毕竟是皇上圣旨赐给本王的王妃,她若有闪失,本王也不好跟皇上交待,懂吗?以后,莫要再针对她。”
说完这话,容冥没有再理会沈婉柔,直接抬步往前,越过沈婉柔打算回夜幽阁。
“王爷!”
沈婉柔心头的气压了又压,转身朝容冥的背影低吼道,“我...我没有针对长宁!我都是为王爷考虑!前时柔儿得知王爷受伤,前去夜幽阁看望王爷,刚好撞见沈长宁从夜幽阁里面走出来!”
“可夜幽阁院门封闭,连我都被侍卫拦在院外。”沈婉柔说着,语气就高昂起来,“沈长宁一定是为了接近王爷,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混进去的!”
容冥脚步顷刻间顿住,他没想到沈婉柔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为难沈长宁,当下,俊逸的容颜瞬间难看起来。
“我本是来冷院规劝长宁认错,谁知道,她非但不知悔改,还拿泔水泼我。”沈婉柔一副天大委屈的表情,“王爷,长宁素来不懂事,我看见自然不能姑息,便打算给长宁一些惩罚,谁知,长宁这么欺辱我。”
容冥眸底发寒,强行压着心口那一丝隐隐的怒火,余光斜睨向沈婉柔,“婉柔,在本王这摄政王府,你的权利,愈发的大了。”
沈婉柔得他宠爱是没错,但在这摄政王府,沈长宁至少还是名义上的王妃,沈婉柔一个外来女子,在这王府怎么着都不能骑到沈长宁头上。
沈长宁这个女人就算作恶多端,也该是他亲自教训,轮不到沈婉柔。
何况...沈长宁进夜幽阁,那是在替他解毒,就因为此事,沈婉柔去为难沈长宁,那简直在打他的脸!
“王爷,我只是刚好瞧见长宁犯错,想着王爷受伤没办法管这些,便自作主张了。”沈婉柔面色一白,急忙道,“况且长宁三番两次对王爷图谋不轨,我也是想让长宁长点记性,叫她以后少动点歪心思,便拿了一桶泔水...”
“泔水?”容冥一怔,眉宇间透着不可思议,“这桶泔水是你拿着去找沈长宁的?莫不是要逼她吃下去?”
沈婉柔顿时慌乱起来,“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眼看她这般手足无措,半天借口都没编出来,容冥霎时明白事情的一切,他盯着沈婉柔,一瞬间,居然有种不认识她了的感觉。
从前沈婉柔温柔善良,怎会如此恶毒?容冥眉目染上一丝怀疑。
不,沈婉柔当初舍身救他,骨子里绝对是深明大义之人,这次定然是当真被沈长宁刺激到了,才会做出这种过激的反应吧。
“好了。”容冥揉揉发疼的眉心道,“婉柔,回你的院子好好养胎吧,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再涉足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