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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泛起鱼肚白时,外头便落起了雨。
程岁宁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得更香,不想云月那丫头一个劲儿推她:“小姐,快点起来,再过一会那姓白的会过来请安,您得早些起来,奴婢好为您梳妆打扮,势要碾压她!”
自打她被白莹莹折磨过后,便对她心生恨意,叫法上也敷衍了不少。
“那就让她等着,等我睡够了再说。”程岁宁声音还有些迷糊。
她翻了身,继续睡。
雨下得更大,一大早赶来请安的白莹莹感觉有些冷,她心里生出一股烦躁,都过去快小半个时辰了,程岁宁那个贱人竟然还没现身!
她暗暗咬牙,眼底满是恨意,闭了闭眼,敛去眼底诸多汹涌,她轻叹,用娇弱的语气说:“王妃娘娘是不是不待见我,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不来碍王妃的眼了。”
正要退下,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妹妹耐心也太差了些,着什么急,不是要敬茶么,我等着呢。”
程岁宁在上位坐下,她身着大红金线绣花长裙,踩着精致的绣鞋,看起来就像是雪中腊梅,明媚如春。
换做以前,这衣裳是落不到她手里,但见识过她的厉害后,管事的再也不敢怠慢,用度方面再也不敢克扣。
看着如此打扮的程岁宁,白莹莹手指攥紧,笑容是硬生生挤出来的:“我这就奉茶。”
她倒了一杯滚茶,想趁机泼到程岁宁脸上,谁知那杯子摇摇欲坠之际,竟被一旁的云月端走!
“连茶杯都端不稳,看来白小姐的心不诚啊,重来。”程岁宁可不惯着她。
白莹莹气得差点吐血,她分明是故意的!
但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如从前,身份还不能暴露,只得咬牙隐忍。
再倒一杯,这回倒是稳当,但这茶还没到程岁宁受伤,就打翻在地,发出清晰的破碎声。
“王妃娘娘饶命,我不是故意的……”白莹莹一脸恐慌地跪在碎瓷片上,模样看起来可怜至极。
丫鬟嬷嬷们都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这白小姐是被王妃给整怕了,不然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她们彼此对视一眼,后背都有些发凉。
云月也呆住,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本王妃成全你就是。”
程岁宁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白莹莹忽然感觉不妙,她正要起来,就被程岁宁一把摁住,她弯腰凑近她耳边,低笑道:“你不肯诚心敬茶那就不敬,竟然还跟我耍其他花招,是想让别人同情你吗?”
说着,她手上再度用力,白莹莹疼得惊叫。
“松手,我知错了!”
白莹莹脸色煞白,不比之前,此刻的她是真的惊惶恐惧,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清醒过来,她刚刚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这女人没那么好拿捏。
她竭力挣扎,却挣脱不了,她疼得眼眶发红,感觉骨头快要裂开。
嬷嬷们想要阻拦,这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那不得要了她们的命!
“怎么,你们也想跟她一样跪在地上求饶么?”程岁宁一个眼刀甩过去,嬷嬷们齐齐摇头。
云月心里痛快极了,还是小姐厉害。
白莹莹心里暗骂蠢货,她现在已经没心思对付程岁宁,在她膝盖骨还没裂开之前,她得先解救之际。下一瞬,她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丫鬟婆子们吓得不轻,王妃这招也太厉害了,直接将人治晕!
程岁宁目光落在清荷身上:“把你家姨娘带走。”
听到姨娘两个字,清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婆子推了一把,让她赶紧去,要是白莹莹真的出事,王爷发起火来,她们也会遭殃。
白莹莹暗暗握紧手,恨意在胸腔里不断滋生弥漫。
回到自己院子,她当即吩咐清荷:“赶紧去请郎中,记得要让王爷看见。”
这个仇她必须报,一定要让程岁宁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清荷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照办。”
雨声淅沥,芭蕉叶被雨滴敲打,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温晏看完书,预备回房,刚走过风雨廊,就见一名丫鬟带着一名背着背着药箱的郎中匆匆往这边走。
“发生何事?”
他认出清荷,脸色微变。
“王爷,我们小姐晕过去了,她给王妃敬茶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就被王妃娘娘惩罚,要是不及时诊治的话,奴婢担心小姐连命都保不住!”
清荷边说边哭,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
周温晏闻言大怒,黑眸遍布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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