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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园里,一阵欢声笑语传来。
  兴哥儿刚用过晚膳,在与翠萍等两个丫鬟玩耍,好生热闹!
  他们互相踢着毽子,蹦蹦跳跳。
  郭良贤进来一看,瞬间来气了,直奔兴哥儿过来,狠狠地拎起他的衣领!
  “谁让你玩耍的?还不好好备功课!不出两个月就要上学堂了!”
  郭良贤来势汹汹,吓得翠萍和两个丫鬟连忙跪下来。
  翠萍道,“将军息怒!”
  “你们夫人呢?让她出来!”郭良贤冷道。
  这副样子,兴哥儿第一次见到,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父,父亲……”兴哥儿吸了吸鼻子,很是害怕。
  翠萍道,“夫人在用晚膳,待会就会出来。”
  丫鬟也道,“夫人等会还要换身衣裳,今天罚跪身子不适了!”
  “……”
  看着奴婢与兴哥儿,郭良贤的气慢慢焉了。
  他缓和好心情,冷静道,
  “今天学了什么?”
  他这几天没有收获,就来询问兴哥儿有没有进步,来获取安慰感。
  兴哥儿唯唯诺诺道,“回父亲,儿子今天抄写五则诗词了。”
  郭良贤眼前一亮,“取来看看!”
  于是,他们就地安排椅子坐下,兴哥儿屁颠颠的跑去取作业。
  翠萍见状,悄悄地去找夫人了。
  梨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的动静,隐约吸引了屋里的袁雪玥。
  她仔细一听,就知道郭良贤来找事了。
  她不慌不忙的用完膳,再去侧房关紧门锁沐浴。
  “夫人……!”翠萍敲门轻喊。
  “我知道了,等会过去。”
  等郭良贤看完兴哥儿抄写的诗词,更是气得一个指扣敲在兴哥儿的脑袋上!
  “看看你写的什么?什么玩意?这么久,一年多了,字迹还是东倒西歪!成什么样子?!”
  郭良贤气愤道,把这几天的不满,发泄在儿子不好上。
  兴哥儿低声啜泣,不停地吸着鼻子,原以为离开了生母,来到舅舅这里生活,会是不一样的温馨地方,没曾想这里仍是一样!
  他讨厌凶巴巴的人!讨厌任何待自己不好,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我……”兴哥儿捂着脸,不停地擦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一旁的两个丫鬟低着头,默默地看着,不敢上前。
  “难道你母亲没教你吗?还是你没有好好学?跟着描绘总该会一半了吧?你今年八岁了!能不能有点长进?”
  郭良贤继续一顿数落。
  直到兴哥儿哭够了,袁雪玥才姗姗来迟。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得不说,姐弟两的性子是一样的,不过前世由袁雪玥当了黑脸,郭良贤才笑眯眯的安慰兴哥儿。
  这样的好事,袁雪玥不会再让出去了。
  她不会再去当一个无所谓的坏人,也不会再苛责兴哥儿做什么不喜欢的事情。
  “他还是个孩子。”
  袁雪玥一出来,就说出了最经典的话,堵得郭良贤一阵语塞。
  是啊,兴哥儿才八岁,是他太着急了。
  “孩子怎么了?马上去学堂,再不学好,去了学堂跟不上!”郭良贤道。
  袁雪玥走过来,从郭良贤面前拉走哭得满脸梨花带雨的兴哥儿,把他围在身边摸了摸脑袋安慰道,
  “兴哥儿到底只是个孩子,母亲非先生出身,父亲又是武将,难为他一个孩子,怎么学的进去?”
  “不知将军,寻先生的事情如何了?”
  一问,轮到郭良贤答不上来了。
  他沉默一下,道,“没着落,如今城内的先生都闭门不见,各种理由,无非嫌弃我们家底,何况我们给的例银少。”
  袁雪玥道,“城外的呢?”
  郭良贤沉着脸道,“城外的只寻了两家,一听不给住府,只让来回奔波,都不乐意,都甩了脸色。”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寻先生本身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那些文官,都是看人下菜!
  何况如今的他,连好好的官职都泡汤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弦王还让等着!
  等多久?没个期限!
  战事结束,他完全就像是陪了弦王,大将军等去塞外历练了一番,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虽说他不是冲锋,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非要他说出自己有什么大的功绩,他又答不上来,勉勉强强,陪着将士们冲锋陷阵,都是后场上去的,鼓舞士气!
  唯有快结束的这一年里,弦王各种给他说好话,说回来会给他引荐晋升上位将军,到时候面圣都不是难事了。
  结果现在……
  弦王说不得,皇帝又见不着,急死他了!
  回来之后,没一件事情好办,邪门了!
  袁雪玥听了点点头分析道,
  “这是婆母下的要求吗?要不将军放低一点,允许住府,再提高一点例银,只是府里多了一个家奴养……”
  一边要养先生住府,一边又多了个家奴,银两很难规划。
  郭良贤一拍膝盖道,“怎么就没有更好的法子吗?府里的银两,没有多余的吗?”
  他很想继续问嫁妆的事情,奈何这里有兴哥儿以及其他丫鬟在,不好说出来,以免口杂传在府里。
  若在忠思堂,至少崔妈妈在外面守着,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袁雪玥道,“只有如此了,将军既想尽快纳妾,又想要便宜先生,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何况将军如今职位无声,府里的着落很渺茫。”
  听得郭良贤一个激动,“那……”
  他还是忍住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松口气道,
  “容我想一想。”
  袁雪玥看着他的背影,“将军慢走。”
  郭良贤一走,兴哥儿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母亲!父亲好凶!吓死儿子了!”兴哥儿哭得不能自已,伸出手就要抱抱。
  袁雪玥却是冷冷地站着,并说,
  “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不是母亲要求你,母亲已经尽力了。”
  这五则诗词,只是往日的一半!
  若是写不好,以前的她还会让兴哥儿重写,可如今不会了,他能写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要求呢?
  兴哥儿怔住,一脸茫然,母亲怎么忽好忽坏的样子。
  “带兴哥儿去休息吧。”袁雪玥招招手,让翠萍带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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