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司徒煜回到办公室,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抬头问助理陈俊铭。
“监控呢?”
陈俊铭见他眼底有些血丝,没想到加班了一整夜他居然还念着这件事,迟疑的递上U盘,小心翼翼的建议:“总裁您要不歇会儿?”
昨天司徒煜离开餐厅不久,就接到了公司电话,公司二部捅了个大篓子,一个国际大项目出了问题,如果无法挽救可能会打破公司明年下半年的整个规划。
司徒煜只能回公司连夜力挽狂澜,加班了一整夜。
二部主要负责国际那边的项目,陈俊铭也搭不上手,夜里倒是找机会眯了一会儿,现在依旧有点顶不住。
想到这里,陈俊铭不由佩服的看向他家铁打的总裁。
而且身为贴身助理,陈俊铭很少面对上司加班自己走的情况,一时间居然有点不敢走。
司徒煜已经接过U盘,点开视频看了起来,看了两眼才注意到他还站在原地,不由皱眉。
“行了,你回去吧,再通知一下,除了二部的人,昨晚加班的都放半天假。”
说完,他就不再抬头,专注的看起视频来。
视频中,最先出现的楼梯上的女人,尽管昨晚才见了一面,司徒煜还是不由稍微被视频中女人窈窕的身姿惊艳了一瞬。
紧接着就是女主下楼在厨房看了一圈,打开了冰箱。
这时,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从外面溜了进来,小小的人,眼光八方、蹑手蹑脚,怎么看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目标也是冰箱的位置。
于是,在女人研究片刻后,拿出一排牛奶挨着插上,边喝边回头的时候,就对上了小崽崽的眼睛。
从视频来看,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四目相对后,一大一小都僵住了。
随后,女人的眼睛越来越亮,而幼崽的眼睛从防备警惕慢慢变成惊恐,最后在女人不解的眼神中惊恐逃跑……
司徒煜把视频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两人从四目相对后的微妙表情变化。
他几乎可以确定,少烨也听见了女人的心声,是被女人的心声吓跑的。
但是从昨天晚上的见面他就发现了,女人心里想什么,面上不显,但眼神其实很难说谎的。
女人的眼睛里只有疑惑和喜悦。
所以,少烨为什么会惊恐逃跑?
直到最后,还喊出了救命,往外面逃跑,刘妈这时才从外面姗姗而来。
司徒煜拉了一下视频时间,又发现了一个盲点,在姜千夏下楼前,客厅外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出现了。
看了两分钟,司徒煜猜到,他在躲避佣人。
因此,司徒少烨的身影独自出现的时间,距离刘妈赶来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看到这里,司徒煜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刘妈照顾他们兄弟两的时候,哪怕兄长比他大几岁,刘妈也依旧是对兄长寸步不离,兄弟两不是连体婴,自然不可能一直在一起,这就导致了他小时候经常不见很久才被佣人们发现。
不过他小时候早熟,知道自己是被忽略那个后,反而更喜欢一个人藏起来做自己的事情了。
长大后,知道了刘妈的差别对待的原因,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刘妈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保姆。
真正差别对待的人是……
想到一半,司徒煜闭上了眼,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眼底的情绪又被他收敛起来。
他重新去看视频,在看到姜千夏什么也没说,司徒少烨居然说出了“别吃我,不好吃。”这句话后。
司徒煜更肯定是这女人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然后心声又被少烨听见了。
但他还注意的,从始至终,姜千夏看幼崽的眼神,并没有丝毫厌恶,反而有种古怪的好奇之意,这让司徒煜不由怀疑上次是不是误会她了。
却不料下一秒就看见视频中,女人悠然自得的怼完刘妈,又接了他母亲的电话,开始浑不在意的说着胡话。
什么让那些女佣报名做他老婆!
司徒煜本就疲惫到麻木的太阳穴直接涨疼起来,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呼了一句:“这女人……”
昨天祝箐的秘书给他打电话说姜千夏把祝箐气晕了,他根本没有信。
因为他知道祝箐看不惯姜千夏,但祝箐也不见得多看得惯他。
自从他哥死后,祝箐越发偏激,卖惨的时候往往是为了捆绑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因此司徒煜以为只当秘书夸大其词罢了,并不想再被所谓的亲情捆绑,去妥协任何事情。
他甚至想到了,前一天祝箐打电话找他兴师问罪,他因为迁怒,也懒得去查明事实,便向名义上的妻子发了火的事情。
心底有些歉疚,所以才会在离婚协议上增加了补偿。
却没想到气晕这件事是真的!
司徒煜会想到餐厅里,女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气笑了。
他“啪”的一下拔了U盘,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他怕被气死。
他起身倒了杯水,冷静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拨通祝箐的电话。
他转身推开办公室里的卧室门,一边往里走,一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是司徒少烨的心理医生埃里克森的电话。
他将司徒少烨开口说了话的事情说了一下。
闻言,埃里克森很是诧异,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问道:“哦~亲爱的老司徒~请你详细的描述一下我们可爱的小病患说话的情景,还有他说了什么?”
早已放弃纠正对方口癖的司徒煜深吸了一口气,心道,我总不能说少烨他是被后妈的心声吓到了吧,最后只能简单的解释。
“是听见了旁边的人说话,误会了对方的意思,被吓到了,喊了一声‘救命’。”
电话那头,埃里克森刷刷刷的记下来,继续询问:“哦,god!惊吓!那还有什么别的肢体表现吗?”
司徒煜想到视频中小崽崽屁滚尿流的惊恐模样,揉着持续发胀的太阳穴,顿了顿才描述了一遍他看见的情形。
埃里克森又继续问了一些问题,然后高兴的表示。
“你放心这是好转的迹象!我明天就回国,到时候希望和我可爱的小病患见一面。”
司徒煜沉声道:“可以,我明天让人安排。”
听出司徒煜略显冷漠的语气,埃里克森顿了顿,担心的问:“司,你知道的,其实正向的亲子关系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良药,你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谢谢。”司徒煜果断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