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虫鸣声声,乡村的夜安抚着沈盈夏紧绷了多日的神经。浊
沈盈夏开着窗户,任凭微凉的清风从发丝间溜走。桌上晃动的烛火,就像她不安的心。
或许只有自身变得更强,才能像福德散人那般在天地间自由自在地遨游吧!
想到这里,沈盈夏翻出了福德散人交给她的东西——书简、龟壳,以及一袋铜板。
这些东西确实有些神通,白天她将这几样揣进袖袋里后,原以为会很重,但它们轻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龟壳和铜板,她是知晓的。以前她见过巫祝占卜,铜板的正反两面代表阴阳,巫祝便是根据铜板的相对位置和阴阳,来占卜吉凶的。
书简很轻,只有短短的一卷,装在一个十分不起眼布袋里。沈盈夏迫不及待地取出打开,书简竟是空白的!
沈盈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个遍,就连布袋里都看了又看,确无一字。浊
难道这书简也是福德散人给她用来掩人耳目的?
小锦鲤奶糯糯地说明:
“将无字书摊在桌案上,在心中默念自己所求之事,而后取三枚铜钱投于龟壳内,摇晃三次,撒在无字书上。反复六次成卦。无字书会根据卦象显示相应的解析。”
这么神奇?沈盈夏得到小锦鲤的指点后,便想试试。求什么好呢?
灵机一动,沈盈夏在心中默念:是否能与可爱的小锦鲤相见?
一次、两次、三次……六次完成后,竟真的有字在竹片显现出来。
一行写着“和兑”,一行写着“吉”。浊
“吉”意味着“心想事成”,所以意思是“日后能与小锦鲤相见”。
想到这一点,沈盈夏不禁有些期待。
但她原本还想学一下断卦之词之类的,现在看这情况,倒也不用学了,无字书都是直接给答案的。
不过,无字书和她那显眼包师傅还真是很像。
沈盈夏若拿着这些宝贝在人前展示,原本没字的书简,突然出现卦象,周围的百姓真会被这个阵仗吓晕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关键时刻,露这一手,没准儿能把那些权贵唬住。可若是有亡命之徒,想杀人夺宝,那可如何是好?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浊
沈盈夏前世也不过在后宅和小女娘斗斗法,就这,还斗输了被扔到了穷乡僻壤。
手握重宝,是喜事,可也让人担忧啊!
小锦鲤老气横秋地说:“龟之言久也,千岁而灵,此禽兽而知吉凶者也。”
“你的意思是,这是千岁龟?”
“tຊ非也,非也——此乃万年灵龟的壳。”小锦鲤补充道,“除占卜吉凶外,还能保你性命。”
小锦鲤的话一句比一句离奇,但好歹也算是让沈盈夏稍稍安心了些。
平日里,大部分贵女并不自由,甚至还不如乡间农妇活得自在。浊
嫁人前,在自家后宅结绳绣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结了婚约后,更须恪守妇道,在那深宅中一待便是一生。
后宅女眷消遣的方式也不多,无非就是看看话本子、聊聊闲话。
女娘们聊天的内容,也绕不过谁家儿郎俊美,谁家又出了丑事这些家长里短。
偶尔也会有某地的巫祝使了什么大神通、哪儿发现了妖鬼蛇神留下的痕迹这样的稀奇事儿,沈盈夏向来只当话本里的故事听一听,从来没当过真。
但现在,这些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身上,怎能不令她感到震惊?她现在甚至怀疑,重生后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她前世生活的那个了。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何处为真实?
也许,现如今的一切,都不过是含恨而终的她的一场梦!浊
辗转反侧间,沈盈夏睡得极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小锦鲤的声音:
“是梦如何?是现实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活着的时候,便只管用力活着!听从内心,无问西东!”
语气中的沧桑与小奶音产生了极大的反差感,却意外地让人信服。
沈盈夏翻了个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