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正式落幕。
对纪昀来讲,乍然从热闹恢复清静,她怅然若失:“啊——真快,好想再开一次!”
恕姜喜澄和杨许然不能苟同,她俩巴不得和家里的床融为一体。
国庆只放三天,却留了十天作业的量,沉甸甸的书包快要把人压垮。
姜喜澄这几天逮着空闲便争分夺秒地做题,一道一道积攒,现在未完成的只剩下两张卷子。
纪昀又羡慕又懊悔,捶胸顿足:“如果时间能重来,我肯定趁这几天多写点。”
诸如此类的话姜喜澄听得耳朵都起茧了:“真的?”
纪昀努起嘴,抱着杨许然的手臂控诉:“许然!你看她,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纪昀留一头短发,发质蓬松柔软,摸起来手感极好。
杨许然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面上却不敢笑出声,憋得小脸通红。
纪昀气笑:“好啊你,你也跟姜喜澄学坏了!”
杨许然一本正经:“才没有。”
纪昀高傲昂头:“本公主暂且不跟你俩计较。”
姜喜澄和杨许然笑着对视一眼,暗地里默契地击了个掌。
*
姜喜澄睡到自然醒,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张,精神前所未有的饱满。
高三开学已经一个月,她几乎没睡过饱觉。
淮城一中的早自习是七点开始,但班主任要求提前半小时到班。
作业的数量勉强可以接受,但各科强劲的学神毕竟是极少数,大部分学生都存在短板。
面对弱势科目,经常是投入了最多的时间,却收到了最少的回报。
有时要花费一个多小时才半知半解写出两道题,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还有四分之三的难题等你攻克。
姜喜澄担心影响第二天的学习状态,把握着度,不会熬太晚。
即便如此,同样睡不了几小时,睡眠时间严重短缺,难得有这样闲适的时刻。
姜喜澄坐在书桌前,拿出剩下的两张卷子,把手机交给方兰暂时保管,以免分心。
写完卷子后,她又翻开单词积累本,巩固了不太熟悉的单词。
背了几轮,还剩些长单词拼写总错,姜喜澄把它们誊抄在便利贴上,有几张粘在床头,有几张粘在卫生间的镜子,这样她早晚都能记一遍。
方兰见姜喜澄在镜子旁鼓捣,想起件事:“澄澄,这个U盘是你的不?”
姜喜澄疑惑凑近。
银色金属倒映出细碎闪耀的灯光。
“是岑望的。”
她在他家见过,是岑望用来储存学习资料的,小小一个凝聚着他的智慧和心力,还挺重要的。
应该是中午来吃饭时落下的。
姜喜澄拿过手机给岑望发微信。
澄澄澄澄:你在家吗?你的U盘落这了。
等了约摸七八分钟,没弹出小红点。姜喜澄看向钟表,显示十一点。
她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送。
“我给他送过去。”姜喜澄作势要往门口走。
万一岑望晚上学习要用,来找她拿时,她肯定呼呼大睡了。
“等等。”方兰及时叫住她,从橱柜里掏出个崭新的铁方盒:“拿给小望尝尝。”
里面是方兰自己烤的饼干,味道极佳,卖相更不用说,精致到摆放在甜品店的橱窗里都绰绰有余。
姜喜澄想找老天爷谈谈,她妈是大厨级别,怎么轮到她就是厨房炸弹呢,一点儿都不公平!
她抿唇接过,随口问了句:“岑望爱吃甜的吗?”
方兰拿不准:tຊ“我猜的,他来咱家这么多次,对什么吃的都不热衷,就甜食多吃了一口,所以我想着他的口味可能偏甜。”
姜喜澄惊叹:“妈妈你真细心!”
虽然方兰犹疑不定,但据姜喜澄的观察,岑望对什么都很淡。
所以她潜意识觉得,他哪怕只多吃一口,喜欢甜食那就没跑了。
这样想着,姜喜澄按响岑望家的门铃。
门没开,或许不在家。
姜喜澄稍作犹豫,用钥匙开了门,打算把U盘放下就走。
她轻手轻脚推开门,探进脑袋,试探性地叫了声岑望。
家里空荡荡的,果然不在。
姜喜澄速战速决,手指将要触到桌面,突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下意识转头。
“啪——”
她手指脱力,U盘和饼干盒掉落,砸出尖利的声响。
岑望赤着上身,只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卫裤,骨肉匀停,肌理有力。脖颈线条白皙修长,身体是介于少年和成人间的清健。
在这狭小的房间内,荷尔蒙四溢。
姜喜澄重重咽了咽口水,来不及思考就急忙背过身,双手捂住迅速升温的脸颊。
岑望看见姜喜澄在这,也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快步回卧室抓了件薄卫衣套上。
“不好意思,不知道……。”
“对不起,发微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噤声。
岑望耳朵有点泛红:“你先说。”
姜喜澄见他穿上上衣,才缓缓放下手,却仍然不敢直视他。
她眼神飘忽不定,一口气解释:“发微信你没回,我以为你不在,怕你急着用,就给你送过来了。”
岑望扯扯卫衣衣摆:“辛苦你帮我送一趟。不好意思,我没看手机。”
“唐突你了。”他正式道歉,眼神无比真挚。
姜喜澄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她突然想起被遗忘的饼干,指了指:“我妈妈做的饼干,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岑望掀开盒盖,盯得认真。
猫猫头样式的饼干,香浓焦脆。每一个都呆萌可爱,像是全家福。
姜喜澄没忍住偷瞄了眼他,想观察他的反应。
视线却不由自主跑偏,落在他半干发梢上滴下的水珠,卫衣的一小块被氲出深色水迹。
她喉咙不知怎的发紧,开始走神。
岑望笑容清浅却发自肺腑,回头看她:“很喜欢。”
姜喜澄没应声,眼神却太过直白。
岑望有些紧张,顺着她的目光偏头看向领口:“怎么了吗?”
姜喜澄如梦初醒:“没怎么!”
她磕磕绊绊补充:“喜欢就好,那我先走了。”
岑望点点头。
姜喜澄三步并作两步逃离,闷着头杵到卧室,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方才那几幕后劲绵长,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姜喜澄想起纪昀曾经说过,岑望特别有性张力,当时她还不屑一顾。
现在……啊啊啊啊啊啊!确实!啊啊啊啊啊!
她皱起鼻头,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开始在被窝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