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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滕思雨从身上冷到了心底。
她在读大学之前就跟褚海山领了证,到现在,已经有四年。
可无论是这四年又还是上辈子,她都没见过褚海山脸上这样温柔的笑。
更别说像喻偲希,用这样委屈的语气对着褚海山撒娇。
上辈子她毕业回来,只是出于激动握住了褚海山的手。
可褚海山却触电似的甩开她,义正言辞的开口:“滕思雨,请你注意影响!”
可如今……
滕思雨看着不远处几乎靠在一起的两人,眼眶寸寸发烫。
她重重闭了闭眼,大步走了上去。
“褚海山!”
褚海山转头的瞬间,眼底的笑意退散,冷意浮现。
“滕思雨同志,现在是飞行团的晚课时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他言辞锋锐:“团里的人都是统一就餐,你不要搞特殊,非要来国营饭店吃!”
滕思雨的心被狠狠一刺。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褚海山,我还没有正式报到,不能去上晚课。”
一句话,堵死了褚海山所有的指责。
这时,一旁的喻偲希柔柔开口:“海山,这位就是思雨吧?”
她上前一步拉住滕思雨的手:“滕家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高知家庭,吃不惯食堂也是应该的。”
滕思雨眉眼一凌。
她的父亲是农业大学的教授,母亲是正式医生。
身为滕家独女,她确实被千宠万娇的养大。
但滕家家教严明,父母更是时常把“为人民服务”“要勤俭节约,敢于吃苦”挂在嘴边。
滕思雨从来都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人。
她用了巧劲挣脱了喻偲希的手。
“喻同志,我只是看见我丈夫跟你在一起,所以进来打个招呼,你怎么就认定我要在国营饭店吃饭?”
喻偲希脸色一僵。
褚海山当即剑眉紧皱,拦在喻偲希面前:“滕思雨同志,话是我说的,不用为难她。”
饭店里冲出滚烫热烈的香气,冲的滕思雨眼睛有些发涩。
几人的动静已经引起不少人往这边看来。
滕思雨担心影响不好,指甲攥进掌心,才忍住了当场质问褚海山的冲动。
“回家再说吧。”
褚海山唇角绷直,却是先看向了喻偲希:“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没人会拦着你。”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滕思雨死死攥紧了手。
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褚海山已经大步出了饭店。
她只好转身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沉默蔓延。
滕思雨看着褚海山高大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褚海山,你和喻同志……”
“注意言辞!”
褚海山冷声打断,凌厉的眉眼如同一把刀。
“我跟喻偲希清清白白,你不要胡乱猜忌,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担忧喻偲希的处境。
滕思雨心脏直直往下坠,声音发紧:“身为你的妻子,你跟别人的来往我都不能问吗?”
褚海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们结婚本来就是双方父母定下,既然婚姻成了,我就不会反悔。”
“但,也仅此而已。”
滕思雨整个人重重一颤,这是上辈子褚海山没有跟她说过的话。
她也终于明白。
上辈子整整六十年,褚海山忠于的不是婚姻,而是双方父母的承诺。
一瞬间,滕思雨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撕成两半。
坚守了一世的爱情,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看着褚海山转身要上车,滕思雨突的喊住他,字字涩苦。
“褚海山,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离婚吧。”
男人高大的身形一顿,随即摇头:“不行。”
滕思雨骤然看过去,却听他薄唇开合间,吐出一句刺心的话语。
“部队有规定,双方无重大过失,不能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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