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有些指责开口:“你如此年幼每日为了生计奔走,崧堂兄不该瞒着你的。”
苏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回到家的苏鸢看着有说有笑的洪氏几人按捺住没问。
等用了夕食,苏鸢走到苏崧面前沉默看着他。
苏崧被严肃的苏鸢盯的不自在,左右看了看挤了个不自然的笑容:“怎么了?”
苏咏之见到这幕也凑上来不着调开口:“二宝,你这样看人有点渗得慌,你大哥得罪你了?”
苏鸢睨了他一眼,搬了个草甸气鼓鼓坐下:tຊ“五叔送银钱过来,怎么我都没听家里说!”
收碗的苏萝。
还有吃完就拿起绣棚的丁姨娘都诧异抬眸。
苏崧听到苏鸢的质问垂眸望向一边。
苏咏之瘪了瘪嘴:“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不想让你们跟着生气。”
“我们真没有!”苏鸢一听瞳孔放大看向苏咏之。
听到这里的苏咏之看了儿子一眼:“这可不是我说的。”
然后他一副发泄的眼神看向苏鸢要大吐特吐。
“小鸢,这事娘知道。”
洪氏进屋看向苏鸢低声开口。
“为什么呀!我们还是嫡出,我跟小衍年节兜售,回来还各房买了礼物,做的食物,我想着要卖钱才没有每家分享,可是女眷和小孩过来,我们吃吃喝喝那样少了她们!”
苏鸢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
苏咏之也跟着伤心点头。
苏鸢看着没本事的爹就生气:“你跟五叔最要好了,当时在大宅院,五叔取了个商贾之女,只有你什么宴会都带着他,娘跟五婶也好,凭什么没有!”
苏鸢瘪嘴看着他,自己厚着脸皮去找莲姨他们以为不丢人吗?那个好人大过年愿意去蹭吃蹭喝背井离家呀!
洪氏上前搂着伤心的女儿安抚:“娘知道苦了你,是爹娘无用。”
苏时咏一听连忙瞥向苏鸢:“二宝这你可不能怪我们,都是因为你...”
“爹。”苏崧止住苏时咏。
苏鸢看着眼神犀利的大哥,又回头看向苏时咏:“因为我?是因为找郑家,还是因为行商?”
苏时咏心虚看了眼苏崧,听到苏鸢的话拍着衣裳灰尘嘟囔:“都有。”
苏鸢看了眼苏崧神情,又回头看向洪氏。
“不怪你小鸢,我们家过得下去,不拿也没事的。”洪氏温柔看着苏鸢安慰。
苏鸢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外面大吼:“还读书人呢,简直有辱斯文!别人的东西就算做主也轮不到一个受助人,这么大年纪如今变成贱籍,贱。”
苏鸢见捂着自己的洪氏挣扎。
洪氏蹙眉搂着苏鸢坐下语气不悦:“小鸢!那是你爷爷和大伯!”
苏鸢被扯着一屁股坐下,垂眸吐了口气闷闷不乐开口:“就是因为是亲的我才寒心,这么能干有本事不要收我们送的礼呀!”
“苏鸢,越来越没规矩了。”苏崧看向苏鸢戾声开口。
苏鸢撇了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苏萝连上前挡在中间,搂着苏鸢哄道:“没事没事,我们自家也能过好,我们尽到我们自己的本分无愧于心就好。”
苏鸢扫了一圈,见几人虽然也有不满,但都垂头叹气一副认命的神情。
她怒其不争开口:“这次是五叔施助,我可以不要,但以后若我们自家的东西被外人拿走,我撒泼打滚宁愿被除族!”
苏崧紧锁眉头。
苏时咏听到这话也吓得失态:“不可呀,没有家族的人家哪能生存下去!”
苏鸢知道。
旧时代都是人多势众,不管做什么都是拉帮结派,沾亲带故。
一个村出了村不管是什么姓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里面不管闹得多严重,但是应对外人都是一条心。
若不是这样,她在明知道苏家有不少缺点也没有如穿越小说那般,闹得兄弟反目父子结仇只为分家。
苏萝摸了摸苏鸢小脸:“傻姑娘,这话以后不要再说。”
“我没说笑。”苏鸢严肃看向苏崧。
苏崧转身离去:“我看你是出去几日就心大了,这个世上的很多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洪氏叹了口气,转身示意丁姨娘回屋休息。
等苏衍与丁姨娘离开,她才看着苏鸢温和道:“小鸢,你知道为什么郑家外派这么远也要带着兄弟父母吗?”
她不等苏鸢回答:“因为世事就是如此,若你没有族人,没有亲友?就算你家产万贯信不信也能一夜消散。
娘知道你聪明有能力,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不要如此刚强,娘真的很担心...”
苏鸢听到洪氏有些凌乱的话沉默。
她前世家庭造就了她独立的性子。
其实苏鸢知道,从小到大没有得到什么爱的她是有些自私的。
但是她已经在改了,因为她可以相信,就算现在的日子很快,父母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
她控制鼻头的酸涩,啜泣垂眸:“娘,我知道了。”
洪氏听到苏鸢的颤音心疼抚了抚:“小鸢乖,你不要有压力,娘年节收到你舅舅来信了,我们会好的,啊?”
“舅舅?”苏鸢诧异抬眸。
她很少听到娘提姥姥家。
苏时咏看了眼苏鸢吃醋开口:“眼泪包包的,一听到你舅眼睛都发亮了。”
洪氏低头擦拭掉苏鸢泪水微笑点头:“是,你舅舅说了,下次有商队就给阿鸢带好看的头花,带首饰过来。”
“舅舅怎么现在才送信来?”苏鸢好奇开口。
苏萝嗔怪看她一眼:“舅舅在滇洲,那边是蛮夷之地,山高路难的,能把信送过来就不错了。”
洪氏点了点头:“文泽在滇洲七年了,好不容易升到通判,我也不想他为了我的事大肆奔波。”
“通判?”苏鸢惊喜睁眼。
若她没理解错,通判应该跟悍州郡守这边的职级差不多。
苏时咏得意点头:“那还是你娘亲弟弟呢,好些年不见了,也不知道文泽什么模样?”
苏鸢从刚开始被偏心的爷爷激愤,现在峰回路转就是喜悦。
“我说呢。”苏鸢看着苏萝直笑。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