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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鸢扫了一圈,看向同样忐忑的洪氏几人:“娘,你们目前如此担心,无非是没有经历过,其实牧羊只有培养出牧羊犬与领头羊花费不了什么人力。”
  说完她埋低脖子,看着几人轻声道:“谁说我们领养的羊就得全靠自己养?”
  她抿嘴得意看向几人:“不会当领导的人只能干到死!届时我们的生意不落,你说我那点铜钱让同是罪籍之人打扫羊舍、收集鲜草,他们能不同意?”
  苏崧瞳孔放大,惊愕看向苏鸢。
  他不否认苏家许多聪明人,只是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投机取巧的小娘子。
  苏萝一听连点头:“必然会的,之前村头的谭家见我们女工好,就让我们帮忙做鞋做衣裳,还有我们建房打床也是花钱请的他们。”
  “宾果。”苏鸢笑打一个响指。
  然后她看向众人:“还有为什么养这么多?第一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荒地贫瘠种植肯定产量少,所以需要许多牲畜绿色化肥;第二就是,羊毛也是宝,官府只收羊,又没说羊毛也要。”
  丁姨娘一听低头看着铺在递上的毡毯,据说这些都是羊毛织的。
  苏鸢注意到丁姨娘视线,故意卖关子笑道:“羊毛经过细加工价值可不仅于此,你们就等着吧。”
  苏崧见苏鸢这么自信,又听她计划如此周到,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着她颔首:“可以,我明日带你去找苏辉,若他也认同你说的方法,我跟爹会拜访其他几房让他们参与进来。”
  苏鸢点了点头。
  羊群放养自然人越多越好,正好附近几个村都有苏家人,真是天助她也。
  悍州的四季明显,每个季节都格外鲜明。
  元宵过了不久,辽阔的土地上好似一夜间就冒出了绿芽。
  苏鸢脱了沉重的棉袄,头上绒帽也变成了单面的粗麻渔夫帽。
  她两个辫子还是如常放在胸前,只是身上的褐色的粗棉衣裳渐渐变得鲜艳。
  “鸢姐姐,你采这么多花回来做什么?”苏珑见苏鸢回来,迈着细腿就跑上去。
  苏衍接过苏鸢的背篓,看着里面的野草野果认真道:“二姐,你下次不要采这么多,太重了,可以等我们空了带我们去。”
  苏鸢回家先看了眼远处矮破忙碌的人群:“没事,我跑习惯了现在力气可不小,羊舍建造的怎么样?你们干活也注意安全。”
  自从上次苏鸢两兄妹找过苏辉,苏辉想也不想就激动点头。
  他带着苏崧两人走了苏家族人所分布的五个村,基本上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而还未立春,前往悍州的苏鸢几人就得到了郑卓然带回的小道消息。
  表示罪籍领养牧羊这事能成。
  立春后,郑卓然带着城牧司其他负责人前往大雁村周边探查,最终敲定同意了罪籍之人领养牧羊的文书。
  当时每家的主母,洪氏带着苏鸢,卢婉容带着苏珑,还有其他愿意领养牧羊的苏氏族人,全都前往悍州申请领养牧羊。
  苏珑看了眼正如火如荼建设的羊舍欢快道:“快了,听镇牧司的人说,不出十日就能建好。”
  镇牧司的吏员属于不茅镇,直属于悍州城牧司。
  他是负责监管牧羊的人,没有什么文化,但对牧羊有些了解而且还是本地人。
  镇牧司的吏员叫张成柱,对于苏家的男丁,他真是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
  “苏时咏,你也是遇到我,你要是去修路服役,早就被打死了!”
  苏时咏回头看了眼叉腰呵斥自己的张成柱,腆着脸笑笑:“张兄真的不是我不努力,某已经尽力了呀!”
  刚刚才成家的张大柱脸色黑沉:“都说了我比你小,我比你小!以后叫我张大人!”
  就算不苟言笑的苏崧等人,每日被他们的言谈都整得破防。
  “张大人请喝茶。”赶过来的苏鸢老远就扬着笑脸,走进了麻利把篮子的糕点和茶水递上。
  她回头看了眼忙碌的族人,恭敬看着张成柱道:“张大人还请见谅,我们族人都是书生,对于这些重活实在有心无力。”
  张成柱看到苏鸢脸色好了些,靠在木椅上睨了她一眼语气放软道:“要不是这样,我能让你们花钱请人?不是我说,你们都落到如此境地,还是得练起来,不然到了夏收、秋收,你们难道躺在地里让老天帮忙?”
  “是是是,张大人教训的是,我们现在已经好多了,刚到的时候我们水都挑不动呢。”苏鸢看着他自黑笑道。
  二房的苏仲之瞟了眼远处阿谀的苏鸢,侧首看到不发一言的苏崧嗤笑:“你说咱们都是同样的祖宗,吃的都是同样的粮食,怎么你家苏鸢养成了这幅德行,真是苏家耻辱!”
  苏崧眼眸黑沉睨了他一眼不客气开口:“就是这幅德行,开辟了先例领养到羊群,就是这样的德行还能让我们有吃有喝!你有能力在这废话,有本事不要指望子女养活。”
  苏氏的人一听,就知道苏崧说的是苏仲之还要靠庶女苏轻舞做女红养活的事。
  “荒唐,你一个晚辈也敢如此跟我说话!”苏仲之放下木材恼怒看着苏崧。
  苏崧理都不理他,抱着石块往里走。
  苏仲之左右看了看,要不是爹也同意了这件事,他才不会来做这肮脏事!
  苏均之看了眼苏仲之,背着黄泥经过漫不经心道:“这是关乎族里未来大事,你应该不想被除籍吧?”
  苏仲之听到他话心里一紧,看着走远的人,咬了咬唇忍着捡起。
  这是关乎族里的大事,苏鸢也不想族里心不齐,所以专门找三叔公仔细说了,然后让他们长辈族会tຊ讨论。
  叔公这一辈都是在官场浸沉的狐狸,听到苏鸢的计划想的远比她多,而当时苏鸢也让苏崧代替自己分析了当朝的形式。
  自那次族会后,爷爷辈都以为这些主意是苏崧想的。
  从那以后族里都非常重视苏崧。
  他们认为苏崧是天生的政客,下一代的仕途之中,一定是领头的那拨人。
  “崧堂兄,大爷爷让你回去参加族会。”
  苏琴眼神瞥着前方的苏鸢,得意搂着苏菁朝苏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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