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正式开始,一派余音绕梁。
沈知宁望着眼前的曼妙舞姿,思绪却并不在这里。
“怎了?”萧容承看她心不在焉,问道。
沈知宁摇头,低声道:“王爷,臣妾出去走走。”
“一人便可。”
“去吧。”萧容承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唤来宫女带着她离席。
沈知宁出太清殿后,便屏退了宫女。
她兀自一人朝着殿外走去,八角宫灯亮着,投影下昏黄细碎的剪影。
倏地,身后传来低沉独特的嗓音:“王妃留步。”
沈知宁微楞,转身看去竟是耶律珩。
“耶律太子。”
耶律珩缓步走来,眸光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意味:“沈家铮铮傲骨,王妃乃沈家嫡女,竟然甘心侍奉在仇人的身边?”
沈知宁闻言心中一刺,语气带着几分冷意:“太子究竟想说什么?”
耶律珩唇角一勾:“大燕这般对沈家,王妃就不想报仇吗?”
“孤可以助王妃一臂之力。”
沈知宁眸光微寒,紧紧看着他。
“如果太子是来说这些的,那我们没必要说了。”
“沈家不会做出背弃大燕的事情,我也是如此。”
说罢,沈知宁转身离去,谁知在与耶律珩擦肩而过那刻,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入鼻尖。
她身形微顿,脚步未曾止住。
身后再次传来耶律珩沉沉带笑的话语:“王妃不想知道沈家被抄斩的真相?北疆的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沈知宁脸色微白,她攥紧了手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耶律珩站在回廊下,昏黄的烛光映照的神情晦暗不明。
宫宴结束后,沈知宁乘坐马车回到王府。
一路上一言不发,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一直心神不宁。
耶律珩和沈家通敌叛国有什么联系?
丫鬟伺候着洗漱后,萧容承匆匆来到了倚春阁。
进门后,待到丫鬟退下,他环抱住沈知宁。
“阿宁,你今晚怎了?”
沈知宁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咬了咬牙。
她道:“今晚一片欢声笑语,北蛮终于向着大燕求和。”
“可是这样的日子,父兄却都看不见了,那王爷可会想起他们?”
仅一瞬,沈知宁感受到环绕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松了松。
“逝者已矣,阿宁不要再为此伤扰心神。”
男人低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沈知宁转过身,抬眸看着他。
萧容承心神一颤,在这一刻,沈知宁的眼眸平静的仿若一潭死水。
没有爱意,没有痛意,无比平淡。
他慌了神,连连道:“阿宁,你相信本王,当初的事情本王也是迫不得已。”
“皇命不可违,本王也向皇兄求过情,让你不受牵连。”
萧容承解释着,想伸手去触碰沈知宁的手。
沈知宁避开了,声音淡淡:“王爷,当初满门抄斩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相信沈家?”
“事情的真相,你到如今都不愿意告诉我?”
萧容承喉中一哽,再多的话在此刻似乎都说不出口。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的气氛凝滞着。
他脑中浮现出那日,带兵闯入将军府。
将军府早已没了当初的辉煌,沈家人站在那写着“精忠报国”几个字的牌匾下,静静看着他行了个礼。
他们说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沈家断然不会做出叛国的事!”
正当思绪纷乱之时,沈知宁笃定又冷厉的声音在耳畔作响。
“王爷,其实就是您误判的我哥哥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