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单薄的身子缓缓瘫倒，看着那双杏眼含笑看着他，看着那被他放在心尖上人渐渐没了声息……
“锦言——！”
陆砚声嘶力竭一声。
伴着他这一声嘶吼，身后的士兵也一拥而上。
两方厮杀，局势一边倒向陆砚。
司慕郯身边不足一千侍卫被杀的只剩百余人。
陆砚抱起满身是血的江明笙，手小心覆住她那还在流血的伤口：“锦言！锦言！你醒醒！”
然而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雪，仅残的余温也渐渐随着地上一片血泊失去了暖意。
司慕郯淡淡瞥了眼横在他脖颈处的长刀，置若惘然：“以美人换来江山，陆砚，你赢了。”
而陆砚好似没有听见司慕郯的嘲弄一般，他将江明笙轻轻抱起：“把他关进天牢。”
他抱着江明笙，一步步往宫门走着。
士兵与其他官员都默默的让出一条路。
沿着陆砚离去的方向，一片片殷红在茶白色的地砖犹如一朵朵血花。
陆砚愣愣看着那许久未见的阳光，心却从未这般冷过。
他为这一天谋划了多年。
想过数十次失败的后果，也做好了成功以后的打算。
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陆砚缓缓停下已经乱了的步伐，低头看着怀中像是沉沉睡着的人，轻声道：“锦言，等你睡醒了，我带你去滴翠亭放风筝。”
话音刚落，几滴热泪落在江明笙冰凉的脸颊上。
……
两日后。
本正凛冬，天牢内更为阴寒的气息更惹得人一阵战栗。
一身破旧囚衣的司慕郯被锁在十字桩上，几缕黑发垂在他脸前，干裂的嘴唇依旧勾着一丝狡黠的弧度。
他看着眼前凛如冰霜陆砚，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个哥哥了？”
早已是阶下囚的司慕郯依旧带着几分从前的狂妄。
“哥哥？”司慕冷嗤一声，只觉他可笑，“你可曾有把我当弟弟？”
司慕郯不语，脸上笑意骤减，不甘渐渐占满他的双眸。
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而陆砚只是妃子所生的庶子。
他的地位比陆砚不知高出多少，可生性淡薄的陆砚却更受皇上喜爱。
陆砚过了舞象之年后，皇上对他的器重更是让朝中大臣认为陆砚必定会被立为太子。
司慕郯心中有怨，他明明才是嫡长子，他该得到的一切却都被陆砚抢走了。
他念及此，狠狠开口：“这一切本该就属于我！”
忽然，他司慕郯话锋一转：“若江明笙不自尽，你也不过是与我玉石俱焚的下场！”
陆砚掩与袖中的手猛然紧握，司慕郯这句话像是一把刀扎在他心中那道伤口上。
见他神色一紧，司慕郯心中快意更甚：“以一个女人的死换来的江山，你也不过如此。”
陆砚竭力控制自己要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他微红的眼睛瞪着司慕郯，戾气横生：“我会让你慢慢偿还的。”
说完，他转身便离去。
司慕郯狰狞着脸朝他背影大吼：“你有本事一剑杀了我！”
“嘭”的一生，天牢门被关上，阻隔了司慕郯的声音。
陆砚几番深吸才缓和了心中的怒火，司慕郯想一死为快，他岂会让他如愿。
此时，原应在王府守着江明笙的侍卫突然匆匆跑来跪到陆砚面前。
“主子，顾姑娘……遗体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