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因为常奕玥的突然崩溃,宋母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她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那你要怎么办,离过婚的你,还有谁会要?难道像我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常奕玥再也忍不住情绪,直接扑到宋母怀中。
滚烫的泪水滴在被褥上,仿佛也滴在宋母的心上。
常奕玥红肿的眼睛望着宋母,手也紧紧地攥着宋母的手。
“妈,我不会孤独终老的,你不是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宋母眼眶悄然间也红了,她挣脱出来,手却轻轻地搭在常奕玥的头上。
“可是人都会死的,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常奕玥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甚至渗出血丝,心里不知道为何,莫名冒出些隐秘的不安来。
“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常奕玥不放过宋母任何一丝神态,但宋母只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没有的事,你别想给我打岔。我话放到这里了,只要你敢去离婚,我就敢和你断绝关系!”
宋母的声音听起来仍然中气十足,常奕玥放下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
但在听清了她口中说的话之后,常奕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感。
“听见了没有?”宋母推了推常奕玥。
常奕玥叹息着坐正身体,呆滞地点了点头。
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宋母立即笑出来,亲热地靠近:“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没有孩子你们迟早都会吵架。听我的,你们抓紧时间要一个孩子。”
常奕玥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她无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宋母,自己已经被调到临省去的事实。
两人隔着距离,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没了修复的可能。
出了病房,常奕玥绕去医生那,仔细询问了一下宋母的病情。
宋母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产生了暂时性的晕厥,并没有生命危险。
常奕玥终于将心放在了实处。
出门的那瞬间,不知是错看,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常奕玥总觉得医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怜悯。
而再次回到病房没多久,常奕玥便被宋母以赶紧回去修复感情为由,推了出去。
常奕玥正无奈地面对这个闭门羹,护士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常奕玥循声看去,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果篮。
“这个好像是陪同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留下的,要我拿进去吗?”
常奕玥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常奕玥此刻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苦涩不已。
“那就麻烦你了。”
护士点头,带着果篮进了病房。
常奕玥听见病房里随后响起宋母的笑声,至此,才终于离去。
而病房内,宋母听见常奕玥离开的脚步声,笑容僵在了脸上。
护士叹了口气,将宋母搀扶着躺下去。
“宋阿姨,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您女儿吗?”
宋母侧过身体,脸上是浓浓的悲伤。
“告诉她干什么,让她跟着我受苦吗?”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宋母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仍然皱在一起的眉头,这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护士麻利地换好药水,出门的时候,安静地带上了门。
宋母躺在床上,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抖擞。她闭着眼睛,泪水却仍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