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枳因为腹部昨天被多次撞击,本就疼得都快直不起腰了,此时又被宋辞撞了一下。
疼痛席卷全身,她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再想起身追上宋辞和赵媛媛时,却被陈曼压住了肩头。
陈曼冷言冷语讽刺道:“你还想去气死媛媛吗?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撂下一句话,陈曼自己去追宋辞了。
温如枳只能在办公室等消息,期间她给赵媛媛发了很多微信,结果消息没等来,却等到了赵媛媛一张所谓的还原照片。
原本照片上的赵媛媛变成了温如枳。
看着照片,温如枳如置冰窟。
周围同事毫不掩饰的厌恶目光更是将她一点点吞没,让她四肢不受控制般动弹不得。
她只能垂着眼帘,默然不语。
一直到下班,宋辞都没有回公司,包括赵媛媛和陈曼。
打卡后,温如枳走进满是人的电梯,其中大部分都是楼上其他部门的同事。
他们一看到温如枳唯恐不及,有两个甚至提前下了电梯。
看来销售部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了,也相信赵媛媛所言,是她陷害了赵媛媛。
温如枳身后两个胆大的女同事阴阳怪气聊了起来。
“听说媛媛是被宋少抱着离开的,看来传闻是真的,宋少真的看上媛媛了。”
“肯定啊,媛媛漂亮活泼,不像某些人一身骚狐狸味,连自己的好朋友都陷害。”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电梯里怎么这么骚?”
两人说完,周围人掩住口鼻窃笑起来,仿佛真的能闻到什么味道。
温如枳闷着脑袋盯着鞋尖,电梯一打开,她就呼吸困难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秋风瑟瑟,刮得她脸颊生疼,她却一刻不敢停留。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宋家,刚进门,管家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温小姐,太太让你去后花园。”
温如枳白着脸点点头,跟着管家去了后花园。
温兰坐在她梦寐以求的法式花园里喝着昂贵的红酒,交叠的双腿惬意地晃动着红底高跟鞋。
“妈。”温如枳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温兰晃了晃酒杯,侧首看着她笑了笑:“过来点。”
柔和的温兰坐在花园中美得像一幅画,但这样的温兰对于温如枳而言就像是食人花,美丽却要命。
但在温兰的眼神中,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走近了温兰。
还没开口,哗一声,温兰杯子里的红酒如数泼在了温如枳脸上。
冷冰冰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滑进领子,滑过心口,仿佛将她跳动的心也一并冷冻。
她却像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默默忍受着。
因为这样可以少挨打,少被罚。
她恨这样的自己,她应该逃跑,哪怕像路边的野草,也要肆意生长。
可她走了,宋辞怎么办?
她欠他一条命,一只手,她却什么都还不了,除了被困在这里赎罪,她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
温如枳紧紧咬唇,唇间的红酒混着嘴里的苦涩一并被吞下!
温兰侍弄着桌上的鲜花,冷笑道:“我警告过你不许帮宋辞,你居然跑去威胁赵总!害得我被你宋叔叔说了一通!今天我对你的惩罚,满意吗?”
闻言,温如枳登时抬眸盯着温兰。
“媛媛她……”
“哈哈哈,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想反抗我!你真以为你把手机里的东西删干净了,我就检查不出来了?是我一点点养大你,我会不知道你想什么?赵媛媛发给你的那些照片,我早就找人恢复了,我手里还有更劲爆的,你要看看吗?”
温兰完全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闲情逸致般地摘下一朵花凑在鼻下闻了闻。
温如枳喉咙发紧,哑然无语。
温兰抚摸着鲜花,轻慢道:“如枳,要想得到最美的鲜花需要不停地修剪,我可不管旁枝上的花有多美,我只想我要的那朵花,否则……”
说罢,温兰抓起桌上的花艺剪,直接将花朵拦腰剪碎,花瓣四分五裂,随风飘散。
有些便落在温如枳脚边,混进了泥土里。
温兰起身走到温如枳面前,威胁道:“这次是警告,下次就不一定了,听话,知道吗?”
温如枳:“……”
温兰眯眸,加重语气道:“我问你知道吗?”
温如枳绷着心,迎上温兰阴森的目光时,呼吸一顿一顿:“嗯。”
反抗的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她承认她懦弱,她对温兰的恐惧就像是那个老式衣柜,贯穿了她二十几年的生活。
可笑的是,她以为长大就会好。
但小时候她反抗不了温兰,长大了她更反抗不了温兰身边的保镖。
温兰满意地点点头,威慑一般将剪刀砸在她脚边,转身离开。
温如枳愣愣地在风中站了很久,直到全身瑟瑟发抖,脑子一疼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温小姐!温小姐!”周姨穿过花园小道跑了过来。
“周姨,我……对不起。”
温如枳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浑噩噩地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床边有个模糊的身影。
她以为是周姨,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对方一怔,手心明显顿了顿。
虽然她觉得周姨的手有些大,但她头昏脑涨实在没办法思考,握紧了手缓缓起身靠了过去。
温如枳贴在了周姨的背上,带着病气的声音有些娇气。
“周姨,我,我口渴。”
“……”
话落,对方的背微微僵直,却没有推开温如枳。
片刻后,温如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遒劲的手臂圈住,唇间流入温水,速度很慢,像是在迁就她的无力。
喝完水,她身体也舒服了很多,但更让她觉得舒服安心的居然是周姨的怀中。
或许从小没有感觉到温暖,她太贪恋这种感觉了,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周姨。
这一抱,她皱了皱眉头。
周姨居然有腹肌,抡锅铲锻炼出来的吗?
可周姨身上好好闻,总觉得让她有种熟悉感,但她头太疼了实在想不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不由得用鼻尖蹭了蹭,清冷中若有似无的温和,让她好想好想抱紧面前的人。
可她双臂一用力就牵扯到了腹部淤青,疼痛让高烧她的委屈了起来。
她将脸埋进了周姨胸口,呜咽一声。
“周姨,好疼,真的好疼。”
“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是不是很讨厌?”
“照片真的不是我发的,照片上也不是我,我说了,他们不听,他也不听……”
“呜呜呜……好疼,我快疼死了。”
“周姨,你信我,我给你看,我没有骗你!”
温如枳一把松开面前的人,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拉开展现给周姨看。
顿时,她一个病得糊涂的人都能感觉空气凝结了。
但不等她努力睁开眼看清楚,她就倒在了枕头沉沉地睡去。
她嗫嚅:“周姨,你没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