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苏姑娘她……她不行了……爷,您快救救她。”小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哭得像只花猫。
“是她差你过来的?”陆渊蹙眉问道。
“世子爷,苏姑娘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呜呜呜……”小鹊揉着小花脸哭着说道。
陆渊怔了怔,连忙下了车,跟着小鹊上了车。
“主子,要不要去请个郎中过来?”春生这回学乖了。
陆渊顿了顿,点点头上了车。
苏浅陌痛得快要晕死过去,一边忍不住还暗骂,为何这痛经的毛病还要跟着她穿过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好用的止痛药啊,这会子她无比怀念那一盒芬必达。
“苏姑娘,世子爷来瞧您了。”小鹊扑到她身边紧紧握住苏浅陌的手。
陆渊一眼望去,昏黄油灯下,那小女子一脸惨白倒不像是装的。
苏浅陌微微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强打起精神说道:“世子爷,婢子并无大碍,只是女子每月那几日的事,小鹊不知倒是叨扰您了。”
纵是她再是现代人,也不好当着男人的面说自己来了月事,痛经了。
陆渊轻咳一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而问起小鹊来。
苏浅陌迷迷糊糊只听到他问起她何时开始疼的,有没有吃饭之类的,听得不是十分真切。
恍惚中,有人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将一床毛绒绒的毯子压在她身上。紧接着一个暖暖的水袋塞进了毯子,苏浅陌紧紧将它抱在怀里,感觉自己的下腹瞬间暖了起来。
“苏tຊ姑娘,苏姑娘。”有人在她耳畔轻声叫道。
“小鹊。”苏浅陌睁开眼睛,不明白她为何要叫醒自己。
“世子爷请了郎中过来。”她微微笑着说道,“我和他说您已好了很多,他说人既已请来了,那就看看吧。”
这!就一个痛经还要找郎中来看,苏浅陌第一反应就是这月的月钱定是彻底没了。
“姑娘,我这就请郎中上来了,您稍稍坐起些。”说着她搀扶着苏浅陌靠在马车壁上,又往她的背后塞了个引枕。
苏浅陌拥着毯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盖着的是一件雪白的狐裘。
“这……”她摸着光滑润泽的白狐毛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可是价值不菲,若是弄坏了,自己这条命都赔不起。
“这是世子爷让我给您盖上的,姑娘尽管用吧。”小鹊说着出了马车。
等她在上来时,跟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身穿灰衣的郎中。
“这是我们家娘子。”小鹊指着苏浅陌道,“郎中您快给瞧瞧。”
郎中六十开外的年纪,面色谦和,看上去倒是有一种世外高人超凡脱俗的气质。
苏浅陌倒是惊奇,这深夜荒郊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郎中。
那郎中打量了下苏浅陌的脸色,又请了脉,方说道:“老夫看娘子不过是往日里爱贪凉,喜食些冰水凉果,这才气滞血瘀,癸水不畅。”
哇,神医啊,三两下都知道自己的病因和病根。
苏浅陌睁大眼睛赞道:“老先生您可真是神医啊!请问可有药医,我这每回来这个都是生不如死。”
“娘子谬赞了,老夫看娘子不过刚刚及笄之龄,癸水初开,这病只要忌嘴,就能好了十之八九。”郎中扶须笑道。
“那先生可否先解我今次之痛?”苏浅陌垮下脸,没有止疼药这还得疼好几日呢,真是实惨。
“这个么?”郎中狡黠笑道,“这有何难,老夫看你家夫君这深秋之夜只穿一件单衣,定是个血脉旺盛之人。哈哈哈,让他抱着你给你揉揉就是,保证药到病除。”
“先生莫要开玩笑了,我们家郎主可是个光风霁月之人,怎开得了这般玩笑。”苏浅陌涨红了脸,有些生气,这老先生可真是的,说话没有把门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娘子可别恼,老夫说的可是真话,夫妻和合可比那苦药强百倍,你若不信,那老夫给你开些苦药吃吃,什么时候见效,老夫可不保证。”说完,他摇摇头,低下头出了马车。
苏浅陌闭上眼睛歇了歇,被这郎中这么一倒腾,倒是睡意全无。
“苏姑娘,您先歇歇,我去取药。”小鹊小声说道,“哎!若是世子爷肯帮帮忙,也许姑娘不会这么疼了。”
“小鹊,你可别信这郎中瞎说。”苏浅陌腾的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小女娘可不能什么话都信,要保护好自己。”
“哦。”小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姑娘您懂的可真多,小鹊知道了。”
“可别瞎传话,让世子爷知道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苏浅陌严肃地说道,“我们遵守自己的本分。”
“苏姑娘,小鹊知道了,我这就去取药。”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下了马车。
车门外,春生望着主子面无表情的脸,揣测不出他的想法。
刚刚他请来的陈太医已经走了,这老滑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世子爷说了句:“世子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会儿,世子爷已经定定站了好久,不知在想什么。哎!若是染墨在,他定能知晓世子的心思。
春生想着主子定是又想起了沈大姑娘吧?刚开的花就这般落了,可不就是无花空折枝吗?可怜主子形单只影,好不容易肯收通房了,好好的,苏姑娘怎突然又病了。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别又是一病不起啊!这样的话,主子爷可太惨了。
“世子爷,苏姑娘得的是什么病啊?”春生琢磨了半晌,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
“怎么?这么闲!快去熬药。”春生正为世子爷操碎了心,却听他冷冷来了这么一句。
深秋夜色中,一袭青衣的贵公子冷嗤一声,拂了拂袖子,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将那一身的寒气留给了可怜的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