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琴天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湛清丰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湛清丰的名声品性世人皆知,但蒋都护在芦州做造福于民造福于国的事业,可有人知晓?”
这话一下子就说进了蒋琴天内心。芦州太偏远了,他无论做出什么政绩都传不进当朝天子的耳中。所以这些年来,虽然担着都护的头衔,却心有不甘,愤愤不平。
“先生有何妙计?”
“眼前就有一件。”
“愿闻其详。”
“若没记错的话,都护前不久清了一个南诏细作。”
“一个客栈的掌柜。那又如何?”
“南诏一直在边疆挑衅,是中原的一大心头之患。他们之所以能如此猖狂,是因为在中原藏了不少细作,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除掉了一个掌柜,还有无数隐藏于人群中。若是都护一个一个拔掉这些钉子,不就正好成就了一番事业吗?”
蒋琴天听了江静檀的话,面露难色。他知道江静檀的意思,只是......
“还是说,都护不舍得?”江静檀问。
蒋琴天猛地看江静檀一眼,脑中翁然一响。后者则云淡风轻。
蒋琴天确实与藏在中原的许多南诏人有联系,也收过几次贿赂,但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即使是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曾露出过一丝破绽。
但江静檀分明知道!
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实力......蒋琴天开始害怕了。
“......并非如此。只是这个事情关系重大,我得考虑考虑。”
江静檀点头,表示理解。
久久,蒋琴天问道:“先生为何帮我?”
江静檀直视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多年前,我与南诏有些恩怨。”
啊......蒋琴天恍然大悟。他确实听说过南诏人毁了云衔山的一处据点,但似乎听闻已经报过仇了。难道赶尽杀绝才是云衔山的复仇之道吗?
江静檀笑得一脸温和无害,继续说:“相信都护分得清楚,与江某人合作,总比与南诏人合作强得多。”
江静檀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停了停,视线里并没有那人的身影。
他神色如常,似是笑了一声。
“少盟主?”江雨生疑惑。
“回吧。”江静檀低声说,语气如同那被风吹落的枯叶。
他径自上了马车,放下门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外人也再看不到他的神情。
江雨生一抖缰绳,驾着马车走远了。
藏于灰墙之后的楼水天才现身。她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沉默许久。
方才在练兵场上,江静檀一定是察觉到她十步毒发了,所以才会让江雨生把带着解药的霜寒鞭抛给她。
江静檀为何这么做?
放任自己中毒的是他,以命相逼让她回云衔山的是他。
可轻而易举就把解药给她的人,也是他。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来都护府,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楼水天想问,但又害怕答案。
“副尉,你在这里做什么,兄弟们找你呢!”肩膀突然被人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