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你留一下。”这天开完会,宁昊开口道。
陆知礼颔首,单独留了下来,和宁昊一起回了办公室:“知礼,我有点事想问你。”
“您请说。”陆知礼在宁昊的示意下,在沙发坐下。
“你和静静大学时关系怎么样?”宁昊问道。
“嗯?”陆知礼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宁昊沉吟两秒,“我心里一直有件事,这事儿,我也不能问静静,就只能问你。”
“是?”
“你知道静静大学的时候交过男朋友吗?”
陆知礼点头:“我知道。”
“那个混蛋是谁?”宁昊瞬间变脸。
“怎么了?”陆知礼心里一噔。
“这事儿啊,我也不怕你笑话。”宁昊深呼吸好几口气,然而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全然淡定,那可是他捧在手心上,唯一的明珠啊!
“静静大学的时候不懂事,怀了那混蛋的孩子。”
陆知礼手中的钢笔瞬间被掐断,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宁昊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道:“也是我的问题,静静被我宠坏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当时和那个混蛋分手了,我本想教训一下,是她死命拦着我。”
陆知礼的嘴唇静静抿着,连脸颊肌肉都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了一下。
“未婚先孕这事儿,就算是到现在,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静静这孩子固执,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没办法,只好由着她。本来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但是我看她……还是独身一人。”陆知礼竭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是,她最后流产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宁昊说,“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被人发现,她在楼梯间躺了很久……孩子没了,身体也落了病根,再难有孕了。”
尽管他的语气平静至此,陆知礼却还是从他无波的情绪听出了一个老父亲深沉的伤痛。
子女受的罪,都是在父母的心上捅刀。
“我就是想知道,那个把静静害得这么惨的男人是谁。”宁昊的视线落在陆知礼身上,带着隐隐的打量,“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专业吗?”
陆知礼垂下眼睑,几乎无法出声。
他不能承认,宁昊是绝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这样伤害过她的男人在一起。
他也不能否认,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替罪羊。
他只能沉默。
“行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宁昊叹口气,“你先回去吧。”
陆知礼沉默的站起身,朝宁昊深深一鞠躬,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不知道还有这些事。
不知道她怀孕,也不知道她流产。
不,不对,他应该知道的。
当年他和阿宁分手之后,有一次,他接到阿宁的电话。她当时分明欲言又止,像是有事情要告诉他的。
但他当时说了什么呢?他怕阿宁再继续纠缠他会心软,就让她不要再打扰自己。
他果然……是个禽·兽。
但是即便如此……
即使他已深深陷入泥沼配不上她。
依旧不能放弃她。
宁静难得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没有陆知礼的神出鬼没,她的生活和之前一样潇洒。
“母校80年校庆,回去玩玩不?听说请了不少杰出校友回来演讲哎。”
临近大学母校的80年校庆,最近宁静总能在微信群里看到这样的消息。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也毕业好多年了。
她抱着凑个热闹的心思在校庆当天去了学校,校门口站了不少发宣传单的学生,她随手接了一张过来,低头一看。
哟,又是无处不在的陆知礼,以杰出校友的身份回校演讲,给学弟学妹们传授经验。
“居然在这儿也能碰上。”宁静撇嘴,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本来是朝着图书馆走去的,结果走了一半,脚步一拐,还是换了方向。
大厅里密密麻麻,人头涌动,可见陆知礼十分受欢迎。宁静进去的时候,演讲已经开始了。陆知礼站在讲台上,黑西装白衬衣,头发梳了背头,看起来人模狗样,非常具有欺骗性。
宁静当年就是瞎了眼,在新生入学仪式上被彬彬有礼的陆知礼给欺骗了,开始倒追他。
她听了几句,觉得没意思,转身就离开了。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没多久,陆知礼就快速结束了自己的演讲,也跟着匆匆离开。
宁静绕去小卖部买了个冰淇淋打算回程,结果路过情人湖的时候,正好和陆知礼遇上。
“哟,真巧啊。”宁静笑眯眯的,率先打招呼。
陆知礼的呼吸还有点急促,他停住脚步,先是呼吸几口气,然后才又抬脚朝宁静走过来。
宁静站在原地没动。
“我……”陆知礼的手迟疑好几次,还是没敢抬起来触碰宁静。
“怎么?”宁静的眼睑下垂,瞥到陆知礼的手,笑,“绑架强,奸都做了,现在是……想要装纯洁了?回到母校了,也开始装青涩萌动情窦初开的男大学生了?”
“对不起!”陆知礼道歉。
宁静愣住。
“我不知道。”陆知礼的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我不知道,孩子……”
宁静表情一变,“啪”的给了陆知礼一个巴掌。
“闭嘴!你没资格提她。”宁静退后一步,冷冷的瞪了陆知礼一眼,“滚!”
陆知礼一动不动。
宁静抬脚就走。
陆知礼快步追上宁静拉住她:“阿宁我们谈谈——”
“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宁静反手直接将冰淇淋碾在陆知礼脸上,推了他一把,“走开啊!”
情人湖这边人不多,但是两人的争执还是引来了大家的注意。陆知礼将冰淇淋的脆皮扔进垃圾桶,抬起衣袖抹了一下脸上的奶浆,但是握着宁静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甚至在宁静抬脚踢他的时候,直接一把扛起宁静,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陆知礼你疯了吗!这里是学校!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宁静疯狂挣扎,手握成拳头砸着陆知礼的背。
陆知礼拍了宁静的臀·部两下,任由她在自己肩上又捶又打又咬,最后直接将她塞进车里,驱车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