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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映淮默然半晌,摇摇头转移话题:“或许总是闷着才会胡思乱想,明日上元节,我带你出宫转转吧!”
容芷若眼里漾出笑,十分惊喜的模样。
“真的吗?”
她难得露出这模样,纪映淮也跟着他笑起来。
“当然,君无戏言。”
容芷若兴致勃勃道:“明日我们何时出宫,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吗?”
看着她脸色都红润起来,纪映淮抚摸着她的长发,宠溺语气:“明日你便知道了。”
不多时,纪映淮去处理政事。
纪映淮刚走,容芷若唇边蓦地溢出一抹鲜红刺目的血。
她若无其事擦去,将烟雨唤进来。
看向跪着的女孩,她轻声询问:“我昏迷后,陛下可有问了什么?”
烟雨垂着头道:“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说想赏花,便四处走了走。”
容芷若闭目沉思半晌,又问:“你会武功?”
在未央宫挡下姚文淑,又带着一个几欲昏厥的她原路返回,那沉稳模样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烟雨顿了顿,低声道:“奴婢是陛下亲自选的暗卫,目的是为了保护娘娘。”
容芷若心一沉:“那你为何今日不跟陛下说实话?”
烟雨沉默良久,抬眸与之对视:“因为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
容芷若看着那张脸,似乎是在确信这话的真假。
“那时的娘娘,还叫芷若公主。”烟雨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个苦涩地笑,“若不是您,我早就成了街头一具无人问津的女尸。”
容芷若面无表情:“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烟雨语气坚定:“您不记得没关系,奴婢得记。”
“当初奴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入宫,才选择加入纪家暗卫,便是为了护卫公主,谁知纪家竟……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一回来便想尽办法来到公主身边。”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看向容芷若的眼眸带上几分心疼。
容芷若瞳孔骤然一缩,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烟雨,本宫能信你吗?”
烟雨一愣,心脏狂跳起来。
“公主……”
容芷若抬起食指,做出了与在御花园一模一样的动作,示意她噤声。
烟雨压低声音:“您想起来了?”
容芷若按住心脏处汹涌而起的滔天恨意,天知道刚才醒来那一瞬间再看见那一张脸,她有多想杀了纪映淮。
见容芷若默认,烟雨强抑住激动,又凑近了几分:“公主,奴婢不是不愿告知您真相,而是没有办法。”
容芷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我都知道。”
“烟雨,明日上元灯节,纪映淮要带我出宫。”
烟雨低声询问:“公主是否想借这机会逃出,奴婢可以帮您。”
“逃?”容芷若嘴角勾起,眼瞳幽深,“我为何要逃?”
烟雨不解地望向她。
容芷若低声呢喃:“还不是时机,烟雨,耐心等着,帮我准备个东西。”
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却不是现在。
烟雨跪伏在她面前:“但凭公主吩咐。”
上元灯节,纪映淮如约带容芷若出宫。
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光亮如昼。
人流如织,个个喜气洋洋。
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似乎都不影响这王城治下百姓的日子。
上元灯节亦是闺阁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出门赏灯会情郎的日子。
戴着面纱的容芷若看着站在树下提着灯笼的娇羞小娘子,脑海里倏地闪过十五岁的自己。
她瞥过一眼问道:“陛下,之前的上元灯节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话落,他便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阿懿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容芷若状似无意地道:“只是看到那些等人的女子,恍惚间便觉得,自己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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