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亦白手搭门把,缓缓拧开!
柳韵的心瞬间吊到嗓子眼,余光瞥到桌上的钱,飞快收起钱袋,塞到沙发垫下!
慌乱中,门打开,好几双眼看过来。
随着门缝打开,一张张陌生面孔冲击着眼球,心脏紧张的蜷成一团,柳韵僵硬又尴尬,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你好。”
时亦白如一座高山挡在面前,淡定的语气极大的缓解她的紧张。
“你好,我是工商局的王晓晨。”
“这位就是举报你们非法经营的线人。”
程子黔那张满脸堆笑谄媚无比的脸呈现在眼前!
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柳韵掐着手指,恨不得冲上前给他一巴掌!
又是他!没完没了!
他以为送时亦白坐牢,她就会嫁给他?
做梦!
程子黔眼底得意,指着客厅的衣架道:“看,这就是他们非法经营的罪证。”
“他们这是搞资本主义,快把他们抓进去以儆效尤!”
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包装袋甩的哗啦响,边甩边质问,“这是什么?衣服的包装袋!”
“招供吧!衣服从哪进的,卖给谁了,非法所得多少!”
“把钱全部吐出来!”
说起钱,程子黔眼底幽暗深邃,蛰伏着愤恨,嫉妒,以及强烈的渴慕。
那是一个男人嫉富如仇,贪婪又卑劣的占有欲。
俗称,野心。
这熟悉的眼神让柳韵恶心不适,一度要呕吐。
前世她便时时笼罩在这样的目光下。
程子黔一遍遍痛诉着有钱人的缺德,愤懑社会的不公,宣泄赚不到钱的种种不满。
他摇撼着柳韵的肩膀,一遍遍扇她耳光,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身上。
借着殴打她来宣泄痛苦,等恢复理智又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忏悔哭诉他多么不容易…
柳韵胃部阵阵痉挛,厌恶的一步步倒退。
仓皇无措间,倒入一具温暖怀抱。
时亦白清冽的气息包围着她,将她从过往龌龊中拉回。
她无措的攥紧了时亦白的大掌。
“怎么办?”
她紧张的全身冒汗。
前世时亦白锒铛入狱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回荡。
悔恨的泪水一遍遍冲刷她的眼眶。
若是不把服装兜售给纺织厂女工,他们是不是就不必承受无妄之灾?
“你们是谁?”
“你们是时亦白的顾客吧,过来买衣服的?”
程子黔看向楚宁宁和张婷。
“别害怕,只要诚实回答,不会为难你们的。”
工商局的闯入,让楚宁宁和张婷两人浑身发抖。
毕竟只是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哪见过这架势?
但两人也不傻,自然不顺着程子黔招供。
楚宁宁捏捏张婷的手,鼓着胆子道:“瞎说,我们是过来串门的。”
“我们俩和叶姐姐一见如故,所以经常过来串门。”
“而且你说卖衣服也是胡说八道,我们来这呆半天,也没见什么买衣服卖衣服!”
楚宁宁比较泼辣,一句话怼的程子黔说不出话。
噎住一秒,程子黔缓过神,晃晃手中包装纸。
“那这满地包装袋是什么,不会是你们在这拿包装袋踩着玩吧?”
“我…”
楚宁宁说不出话,脸也憋的通红。
毕竟说谎心里发虚。
“六点二十分,你带着三四十纺织女工来这房子。”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为什么?地上散落这么多包装袋,难道你们集体玩包装袋?”
这下不光楚宁宁咬着唇说不出话,就连柳韵也找不到应对之词。
程子黔却是越发兴奋,转头对王晓晨说:“王同志,搜查一下,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货。”
王晓晨点头,对时亦白柳韵说道:“两位同志,按照法规,我们要对你们的房间进行搜查。”
这点柳韵倒是不慌,因为刚才把衣服全卖光了。
卖衣服的钱和卖货清单也塞到沙发下。
但撑衣服的架子,却很容易被搜。
若是搜出来该怎么说?
柳韵整个兵荒马乱。
时亦白不动声色的瞥眼程子黔。
明明没什么波澜,但内里蕴藏的威压,竟然让程子黔不敢妄动!
针砭而来的凉意甚至让程子黔后脊背一缩。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是那个‘怯懦木讷’‘任人摆布’的冤大头时亦白吗?
程子黔整颗心都在战栗,颤抖。
不!
这一定是错觉!
程子黔强撑着,咬着牙道,“我来搜。”
说完就迫不及待往屋里钻。
踏入这房间的一刻,程子黔就被强烈的嫉妒环绕。
他恨不得把所有人赶走,将这套房据为己有。
那样他就能娶上心爱的叶明珠。
他们两人可以在这里亲亲热热过一辈子。
时亦白算什么?
充其量不过会投胎而已,要本事没本事,要脾气没脾气,一个女人就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算什么男人?
突然,程子黔的目光被床上的小家伙吸引。
小安安睡的安恬,看到这里,程子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兔崽子给掐死。
只要掐死他,柳韵一定会和时亦白离婚,转而嫁给自己。
等他拿到柳韵嫁妆,一脚蹬了她,欢欢喜喜把叶明珠娶回家。
两人生更多的孩子,每个孩子都比兔崽子聪明,漂亮,可爱!
程子黔磨着牙,目光狠戾,但为了大计,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恨意,没惊动兔崽子。
匆匆在房间一扫,很快看到墙角堆着的衣裳撑子。
他眼前骤然一亮,一把提起拽出房间。
“同志,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这么多衣裳撑子,还有货物包装袋。”
程子黔献宝似的把包装袋递给王晓晨。
“王同志,包装袋写着服装厂地址,咱们只要过去问问,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时亦白倒卖服装,非法经营,应该拖出去枪毙!”
程子黔恶毒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