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既然如此确定此事是误会,大可以自己去向公主殿下去证实,我累了,就先歇下了。”宋蕴宁没有心情再与萧渐清说下去,带着初禾进了屋子。
屋门关闭,萧渐清也没有由头再打扰,只得冷着一张脸回了书房写信,请熟识的人在宫中打探一下阮诗诗的消息。
“初禾,去将此信交给侯爷,越快越好!同时,让爹爹盯紧了肃王府的动向。”
宋蕴宁会屋后也不曾睡下,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初禾。
她看的分明,阮诗诗一事萧渐清能够得上的、且能知晓宫里消息的人,只有肃王了。
肃王要盯,阮诗诗更要查,她tຊ十分想知晓阮诗诗背后到底是哪位高人指点,一步步搭上萧渐清这条船来到京城。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很多上一世她不曾注意过的细节都浮现了出来。
不知道端阳将阮诗诗带回去,又会如何处置她……
如宋蕴宁所想,萧渐清这厢回书房提笔写了封信,但他又觉得信件太慢,直接只身去了肃王府拜见。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
“太子殿下,属下发现了萧渐清只身拜访肃王府。”
东宫的书房火烛明亮,没有了几个不省心的孩子打扰,夜瑾煜一身常服坐在书案前批着奏折,越发显得温文尔雅。
听风匆匆进来回禀,看太子停下了朱笔批改的动作,继续道。
“宋小姐也连夜让人送了信给武侯府,属下能察觉到肃王府门前暗中盯梢的人多了一些,想来都是武侯府的人手。”
夜瑾煜被提起了兴趣,将手中的笔搁置下,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一对夫妻倒是有趣,妻子盯着丈夫的一举一动,夫君却甘愿为了红颜倒向另一艘船。”
听风有些不懂夜瑾煜话里有话,疑问道。
“那宋小姐为何频频向武侯府联系,莫非是吃醋了?”
心生妒忌的女人最为可怕,听风自小就跟在夜瑾煜身边,见识过许多宫嫔因为宠爱变得面目全非不择手段。
夜瑾煜摇摇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温和道。
“宋小姐是个不简单的人,莫要以寻常女子的想法揣测她。”
“她这是在自救,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
最后一句,夜瑾煜的话里带了赞赏之意。
想来是宋蕴宁看清楚了萧渐清和肃王的狼子野心,不想拉武侯府下水,才一步步的如此动作,对那个外室极尽调查。
只可惜,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些。
有些事情,那里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禀殿下,您让属下派人盯着宋小姐,这是属下查探得她五年来在萧将军府的所有动向。”
听风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太子,心中不免对宋蕴宁有些同情。
也难怪宋小姐的性子会改变,原来她在将军府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
“对了,前些日子宋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被萧将军打坏了腿,宋小姐一直让人想方设法的让人到王太医的府邸拜访,想请王太医去为她的婢女诊治。”
听风补充着最新的消息,看着太子殿下抽出信纸便立在一边。
“为了一个婢女如此大动干戈……”
夜瑾煜拿出信纸看着上面宋蕴宁这几年的过往,不由眉心皱起,转而问听风道。
“那个外室现在关在何处?”
听风上前回话,恭谨道。
“属下将她安排在杂物房里,只差人送了些吃食过去。”
夜瑾煜将手中的信纸扔在桌上,淡淡道。
“不尊公主,犹辱皇家,杖责三十,赐女诫一本,回去好生读着。”
听风领命而去,夜瑾煜眉眼低垂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王太医的事,就以端阳的名义允了,切莫让旁人知道。”
就当他帮宋小姐一个忙吧。
……
次日正午,宋蕴宁难得睡了个好觉起身,就听得初禾慌慌张张地跑来回禀,眉梢眼角压着畅快的笑意。
“少夫人,阮诗诗被送回来了!”
宋蕴宁梳头的手一顿,好奇道。
“怎么回来的?”
莫非萧渐清还真的一怒冲冠为红颜?不怕死地去皇家要人?
初禾屏退随侍的婢女,笑意盈盈地凑到宋蕴宁跟前。
“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魏大监亲自来的,当着将军的面儿亲自监视人行的刑!足足三十大板!”
初禾攥着拳头越说越激动,她不曾忘了那日初夏被阮诗诗害得挨了打的情形。
“那阮氏一个劲儿地求将军救她,最后生生晕了过去,将军想为她求情,被魏大监好一顿警告,无非就是宠妾灭妻之类的话。”
“魏大监临走时候还亲自送了阮诗诗一本太后赐下的《女诫》,阮诗诗这下可全完了!”
初禾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太后如此就是说阮诗诗女德有亏,往后莫说是抬为侍妾了,就算是再在人前露脸都是不行的了。
“这些啊,都是奴婢听伺候在阮诗诗身边的婢女竹青说的。”
宋蕴宁听完全部,心中也跟着出了一口气。
事情竟闹到太后那里,想必此事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太后娘娘倒是为她在将军府里撑了腰,同时也堵住了京中原本的流言。
如此一来,阮诗诗再也不能仗着宠爱在宅子里兴风作浪了。
只怕不等她的伤好起来,老夫人第就一个不会放过她。
“我知道了,你也莫要太过于高兴,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初禾欢喜地笑了笑,继续道。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夫人,您让奴婢托人去给王太医的府邸送礼拜见,王太医好似得了端阳公主的令答应给初夏诊治腿伤了,只是,此事需要安排妥当,不能让旁人知晓。”
宋蕴宁愣住,端阳怎会知晓初夏的腿伤?
“那日你在公主面前说了初夏受伤一事?”
初禾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反问宋蕴宁。
“难道不是您与公主殿下说的吗?”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出震惊。
“罢了,无论公主是如何知道的,能先治好初夏的腿才是要紧的。”
宋蕴宁只觉得最近很多事都让她有些理不清,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