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听晚就见齐景轩陡然黑了脸。
“齐槿,谁教你和为父这样说话。”
槿儿小脸苍白,明明怕的发抖,却还是倔强和他对视,不肯退让。
父女对峙。
沈听晚的一颗心被齐景轩伤透,但看着女儿时,还是涌上一股暖意。
情绪起落翻涌,她再承受不住身上的疼。
嗷呜一声,往地上栽去。
晕过去之前,她看见槿儿焦急朝自己走过来……
沈听晚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中,齐景轩温柔注视着她,眼中含情又真挚:“听晚,无论无何,站在我身边的人都只会是你。”
“我不屑得旁人的三妻四妾,只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听晚心头一颤,想要靠近他。
可下一瞬却被他狠狠一推!
身后好似是万丈深渊,沈听晚跌落下去,眼见他越来越远。
砰!
身体狠狠砸到了底,疼痛瞬间由心脏贯穿四肢百骸……
“小狗狗,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沈听晚猛然惊醒,听见槿儿的声音。
她的耳朵下意识动了动,努力睁开眼睛,才发现槿儿在给自己上药。
空寂的屋子中,烛火在不断摇晃着。
沈听晚细细看着槿儿的脸,好似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晶莹的泪光。
见她醒了,槿儿眼中划过惊喜,小心翼翼摸她的脑袋:“小狗狗,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像阿娘一样离开我。”
沈听晚的心陡然一阵刺痛。
她想告诉女儿自己就在她身边,却只能发出呜咽。
想要把她抱进怀里,替她遮风挡雨,却只无力地扑动爪子。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带来了前厅那边的热闹。
沈听晚抬了抬头看向窗外,今天府中是有什么大事吗?
槿儿好似明白她的疑惑,眼底有些黯然:“今天府中来了好多人,把府里布置得格外热闹。”
沈听晚心头一跳,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再过几日,就是正月十五了。
府中的布置,是齐景轩为了迎宋语晚进门吧……
寒风过后,雪便落了下来。
槿儿的房中没有暖炭,她踩着板凳将窗户关紧了些,可却依然挡不住几缕风的闯入。
而风中夹杂的热闹更衬得这屋中凄凉。
沈听晚还听见槿儿的肚子在咕咕叫。
槿儿低落地摸了摸肚子,上前来将沈听晚抱上榻,神色认真:“小狗,我们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冷,不会饿了。”
寒风吹灭蜡烛,同时,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沈听晚头顶。
槿儿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哽咽的声音响起:“小狗狗,我好想阿娘。”
“如果阿娘在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在阿娘的怀里睡觉,可以吃阿娘亲手做的东西……”
女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沈听晚的心一阵湿闷。
像是突然被塞了块湿棉花。
她也好想槿儿,好想抱着槿儿睡觉,给槿儿做吃的,陪槿儿长大。
但此刻,她却只能舔舔槿儿的眼泪,将自身的温度传递给她。
槿儿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
可沈听晚彻夜难眠,听着外面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直到天亮。
天际泛白时,她动了动身体,从槿儿的怀中钻了出来,去找吃的。
不想却在去厨房的路上,看见了沈梁州和沈芸月。
“槿儿那孩子……听说在府中过的很不好?”
听见这话,沈听晚步子猛地一顿,下意识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沈梁州剑眉紧拧,回应妹妹:“这不是我们该管的,年幼时,沈听晚拿走了宋尚书补贴给我们的所有银两,让我们只能与饥寒作伴。”
“让她的女儿也尝尝我们曾经过的苦日子,才是我想看见的!”
沈芸月神色复杂的点头。
沈听晚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
她怎不知宋尚书给家里补贴了银两!?
而接下来,沈梁州说出的话更像是刀一样凌迟沈听晚的心。
“当初我本是设计想让沈听晚被处死,没想到齐景轩奔波两三年,竟真的把她的死罪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