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郁偲缈上高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已的理想,她想考回邬桐,上邬桐的美院。
可惜她二模成绩太差,足足差了五十多分。
她看着成绩单上的分数,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车外的雨很大,她哭的很小声,却还是被谢砚铭听见了。
谢砚铭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拔下安全带,侧身问她,“缈缈,怎么了?”
郁偲缈觉得成绩很丢人,索性将单子塞进了书包里,抹了一把眼泪才抬起头。
她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想家了。”
她父母平时很忙,只有寒暑假回家才能见到他们。
谢砚铭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说完,从扶手盒里取出了顾成风落下的糖盒,推开车门,撑开伞走进雨雾中。
不多时,后座车门打开。
谢砚铭弯着腰,将糖盒放在了郁偲缈手心。
“心情不好,吃颗糖?”
郁偲缈透过氤氲看着手里的糖盒,声音哽咽,“谢叔叔,你.....可以在前座给我。”
没必要下车的……
谢砚铭身子在雨雾中矮下。
雨水落在伞上又崩裂开,噼里啪啦作响。
男人的声音跟雨声夹杂在了一起,格外的悦耳好听。
“嗯,前座是可以给你糖,但是.....”
他说着,带着凉意的手指从郁偲缈脸上拂过。
声音很轻,带着哄意,“叔叔帮你擦不了眼泪。”
谢砚铭把郁偲缈带去了副驾驶,顺便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笑着跟她解释。
“一千多公里的路,你难道不陪着叔叔吗?”
郁偲缈完全没想到,谢砚铭因为她的一句话,连夜带着她开了一千多公里的路,只为送她回家。
那天雨很大,路还不好走。
甚至她靠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身上还盖着带着热度的西装外套。
透过挡风玻璃,她看见谢砚铭欣长的身子倚在车头,两指间夹着香烟往嘴边送。
谢砚铭为了提神抽了几支烟,等身上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才回了驾驶室。
郁偲缈连忙闭上眼睛装睡,明显感觉到谢砚铭帮她又盖了盖西装外套,带着凉意的手从她下颚处划过。
她被冰的蹙起了眉。
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才到。
然而回了家,她父母并不在,只有保姆张阿姨。
张阿姨看见本应在另一个城市的郁偲缈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了别墅门口,帮她取下书包,问着她。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郁偲缈关上门,换了鞋,“我就是想回来看看。”
邬桐这几天并不是很热,张阿姨怕她冻到,连忙给她煮了碗姜汤水。
郁偲缈乖乖的喝完,拎着书包便往二楼房间跑,关上门,冲到了窗户前,扯开窗帘。
别墅大门外,黑色的路虎并没有开走,亮起的车灯前能看见蒙蒙细雨。
那一刻,她的理想有了偏差。
邬桐离京都确实不近。
加三回车油.....
十几支烟......
以及他不眠不休的开上十几个小时。
好远......
她突然不想考回邬桐,想留在京都。
........
第二天郁偲缈起了个大早,她无精打采的洗漱完,选了一身衣服。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上的西装裙,突然想起谢砚铭的话。
‘以后不许穿露的衣服’
郁偲缈脸上渐渐扬起了笑容。
将手中的衣服丢在了床上,从衣柜中选了一件紧身的鱼尾长裙,上衣她故意挑选了一个大领子。
她穿好后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化了个妆。
临出门前,她给谢晴打了个电话。
谢晴此刻还在补觉,连着好几天考察猪场,已经将她全部精力抽空。
接起电话,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六神无主的坐在床上。
有气无力道,“缈缈。”
郁偲缈关了门,摁着电梯时,一脸歉意道,“晴晴宝贝,今天恐怕陪不了你了。”
谢晴眼睛一点点睁开,脸上露出了一抹凶神恶煞的表情。
“谁截了老娘的胡!”
她就等着跟郁偲缈诉苦呢,竟然敢捅她窝!
郁偲缈抿了抿唇,“我现在在实习期,老板让我加班,我也没办法.....”
她说的十分委婉,那头的谢晴已经炸了锅。
一脚踢开踢被,站在床上,“什么破公司啊!这么没品的领导,缈缈别怕,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极品老板是谁,我让我小叔干他去!”
就她小叔这地位。
轻轻松松拿捏!
“........”
谢晴见郁偲缈没吭声,换了一只手举着手机,不怕死的继续问,“来,告诉我他的大名!”
她就不信了,有她小叔在,还能让缈缈受委屈了?
郁偲缈抿唇微笑,“谢砚铭。”
谢晴点了点头,“哦,拜拜,好好工作......嘟......”
“.......”
郁偲缈刚从电梯走下来,便收到了谢晴的微信。
【谢晴:你去我小叔那也好,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是爱招渣男的体质。原地起飞表情包】
一提渣男,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小陈总。
郁偲缈阖了阖眼,同样回了个表情包。
她出了小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一路朝着谢砚铭的公寓去。
半个小时后,她下了车付了车费。
还没有走到楼前,谢砚铭发来了消息。
【谢砚铭:九点我在美院门口等你。】
【缈缈:我已经到了】
【谢砚铭:在大厅等我】
郁偲缈坐在大厅沙发上,视线却看见不远处的电梯。
没过多久,电梯缓缓打开。
谢砚铭穿着白色休闲衬衫黑色西装裤,从里面走了下来,就连衬衫最顶上的扣子都没有完全系上。
他走到郁偲缈面前,弯腰提走了她的包。
拧眉问她,“怎么来这么早?”
郁偲缈挠了挠头,“这不是......上班点?”
她说着,抬起腕表去看时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出门都已经快八点了。
哪里早了?
随着郁偲缈抬起手,潘多拉的手链跟她银色表带碰在一起,叮当响。
谢砚铭看见她戴上了手链,眉骨微微扬起。
跟她很配。
“走吧。”
郁偲缈放下手,看着谢砚铭拎着她的包往电梯方向走,连忙跟了上去。
“谢总?我们去哪?”
等电梯的功夫,谢砚铭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眉头便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