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便是定亲之意。
“这样啊。”赵嫤弯起杏眸笑了笑:“那恭喜了。”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周彧呢,原是忙亲事去了。
“我和小王爷,是来买些香烛,请姻缘香。”赵月华一脸羞赧,又带着甜蜜:“两家祠堂,告祭先祖都要用。”
“去忙吧。”赵嫤笑着上下扫了一眼周彧,转身上马车。
“长姐。”赵月华往前跟了一步。
周彧依旧注视着赵嫤,身子偏了偏,不曾往前走,将手臂抽了回来。
赵月华手中一空,心也莫名跟着空了一下。
“还有事?”赵嫤含笑回眸。
“十六那一日,长姐可回家中赴宴?”赵月华问。
赵嫤站在马车上,单手扶着车框,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笑非笑:“怎么?你是打算就这样请我?”
“不,不是。”赵月华忙摆手:“我只是盼着长姐能来,请帖晚些时候便送到辅国公府上去。”
不登门送请帖,就这样当街问人家去不去,这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她这样遵守礼法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去做。
赵嫤笑望着周彧,杏眸潋滟出耐人寻味的光:“如妹夫这般有大器之人,我自是要去巴结的。”
她说着,散漫的轻笑了一声,矮身进马车去了。
周彧红了耳尖,垂下眸子,笔直的鸦青长睫覆住了他眸底的情绪。
“小王爷。”赵月华转身朝着周彧,声音轻柔:“长姐去忙了,我们也去采买吧……”
周彧望了一眼守在一侧的卢易。
卢易一个激灵,上前行礼道:“王爷,方才曲啸送消息来,吏部那边来了要紧的公务,等着您去处置。”
他说着,偷瞄了自家王爷一眼,王爷丢下手头的公务,匆匆忙忙的来这处,就为了看姑娘一眼?
连句话都没说上,图个什么?
啧。
周彧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袖。
“既然小王爷公务繁忙,那便先去吧。”赵月华粉面含着善解人意的笑:“余下的东西,我自己采买就是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随从牵了马来。
周彧接过缰绳,上了马儿,干脆利落地策马扬鞭而去。
*
赵嫤径直去了金春馆。
金春馆是帝京有名的销金窟,里头不仅有环肥燕瘦的姑娘,还有俊秀各异的小倌儿。
另外,这处还有外地养好的瘦马在售。
“妈妈,可有新到的瘦马?”赵嫤一手捏着团扇,一手提着裙摆,迈过
门槛。
金春馆内里自是装点的金碧辉煌,赵嫤对这里也是熟门熟路,与老鸨也熟识。
皆因她与叶若羚无事,常来这处消遣,两人吃点果酒说说话儿,再点几个小倌儿奏个乐、唱个曲儿的凑趣,也别有一番意趣。
这会儿时候尚早,大堂里没什么客人,只有老鸨与几个手下在。
那老鸨面朝外,正躬着身子与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说着话,闻听有人唤她,才抬起头来,堆起满面笑意:“少夫人来了,您请坐,稍待一会儿。”
她说着又忙吩咐手下:“奉茶。”
“妈妈先忙。”赵嫤倒也不急,闲闲的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那穿着官服之人僵住了身子,手攥着又松开数次,平复心跳后才转头:“赵姑娘。”
赵嫤怔了怔,才弯起眸子笑了:“原来是孟大人,失敬了。”
孟子期那日赴宴,穿的是常服,看着俊秀儒雅,今儿个换上官服,却又不同,文雅中带着几许正气,一瞧就是位清廉公正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