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并不能让颜庭筠消气。
只是刚才那一下踢在椅子上发泄怒火,他却是忘记自己的小腿还有伤。
一屁股坐到床边听她喊完,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气场,他瞬间就有些处于劣势。
可他这人不喜欢被别人压在底下,哪怕明知道她说得对,可他就是无法认同。
“晚饭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最近要小心?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还去厨房干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我房间里?你能出事?”
说来也是巧了。
颜庭筠当时有些吩咐,就把本就没几个的小厮都给喊过来。
可能对方也是监视了他们许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怎能不下手呢?
若是让顾昭昭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能呕死。
如果知道县令真的这么大胆,她吃饭的时候就应该跟颜庭筠说实话。
哪里想到县令下手如此快?
在书中原文中,他也没这智商和胆量啊!
看来随着她的穿书,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她以后也要小心,切记不可以再这样轻敌了。
想到这件事的根源,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顾昭昭还是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一张不算太大的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足足十五分钟都没有人说话。
不过之前心底的怒气和火气,也已经消失大半不见。
“他们都说你会去是为了上山杀我。如今你只是把那两个微不足道的杀手给干掉了,真的就甘心吗?”
她这一番话,瞬间让颜庭筠醍醐灌顶。
坏人的心思再聪敏,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坏人。
可是顾昭昭带给他的消息就太有用了。
“……你觉得那个人也会这样想?”
聪明如颜庭筠,哪里可能不知道,和顾昭昭说这话的人是两个杀手?
可是即便是在家里,是在顾昭昭的房间,他也谨慎的没有说过县令的名字。
顾昭昭在下巴比个耐克手,笑得阴森森的眯起眼睛回答:
“在那些不正常的没有良心的人眼里看来,升官发财死老婆,可不就是最好的事儿?”
“这倒是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帮为夫这个忙了。”
颜庭筠说到这里的时候凑近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倒影着她。
呼吸纠缠,顾昭昭瞬间红了脸。
丫丫个呸的!
居然对她使美男计,也太邪恶了。
可是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上,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堪堪挪开视线,看向破旧床单上的窟窿,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彻底把自己出卖了。
“哐哐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啊!这儿怎么有个死人啊?来人呐,快去报官,快去报官!”
打更的更夫吓得腿软差点没坐到地上,手里的梆子和铜锣一起掉在地上,明明身边没有一个人却还是喊叫出声要别人去帮忙。
最后想起来自己身边没有人,只好连滚带爬的跑去报案了。
顾昭昭眯眼看对方走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来中场休息。
不是,就这么点胆子,居然也好意思做更夫?
她就只是一身白衣躺在地上,他就给吓得尿了裤子,这要是真的看到案板情况,岂不是直接吓死在这里了?
唉!
只能说生活不容易,大家都好坚强啊!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一群人才能县衙呼啦啦的跑过来。
“什么情况?好端端的北门怎么会出现女尸?”
问话的人听起来官威十足,而且特别的耳熟,顾昭昭在县衙过房契的时候听过。
正是县令大人。
他果然上当了,亲自跑这一趟。
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他派人去绑顾昭昭的小山,距离福生县北门很近很近。
为啥选在自家门口?
因为距离近,若是发生意外也好救援另行安排。
就比如说现在,顾昭昭可能是命大,被颜庭筠没杀死在山上,这不就是爬回来了吗?
只要他能弄到顾昭昭的尸体,就有办法制衡颜庭筠,逼着他将证据拿回来。
就算是证据不在他手里,握着新科状元的把柄,那也是升官发财的好途径。
他越想越开心,跑得也越来越快,等他呼啦啦来到这里的时候。
顾昭昭正依靠在墙边,坐着都快睡着了。
闻声迅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宛若一具死尸。
县令只能看到她一个脑袋尖,为了确认她到底是谁,那是心急如焚就拎着自己的衣摆跑过去。
顾昭昭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自己附近的时候,她猛然坐起身。
吓得县令一屁股坐到地上。
“娘呀!诈尸了。”
其他人吓得连连后退,就连经验最为老道的捕头,第一反应都是抽刀保护自己后退。
顾昭昭就趁机一转身,憋了一个鬼脸面对县令。
县令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差点没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直接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我是谁呀?”
她捏着嗓子做鬼脸逼问。
“顾、顾昭昭!”
县令脑海一片空白,本能的回答这个问题。
顾昭昭立刻放开蹂躏的脸,哈哈大笑的问他:
“哎呦喂!这都是能猜中啊?县令大人和我挺熟悉啊!那就请问了,你是怎么做到在黑夜里,都没看见我的脸,就知道我是谁的?还说我是诈尸?原来暗杀我的凶手就是你啊!都说凶手和情人都有重回事发地的执念,你还真就中标了。”
县令到此刻才知道被顾昭昭耍了。
他气愤的站起身,智商也重新占领高地,怒不可遏的反驳道:
“顾昭昭,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县都敢戏耍?”
“我戏耍你?这么多县衙的人,还有这么多附近被吵醒的百姓,都可以给我作证。我就问你,林知县,你到底是从何得知我的身份?明明你跑过来的时候还在问,怎么会出现女尸?”
顾昭昭发挥自己从事销售的好口才,那是句句话都逼问的林知县冷汗直流。
噎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死瞪着她想要反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