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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萧云樾也不敢懈怠,当夜便将此事写成了奏疏,一早便递了上去。厏
朝会刚散,靖元帝身边的周宁便找到了萧云樾道:“小侯爷留步,陛下召您南书房伴驾。”
萧云樾捏着袖子里的密信匆匆地赶去,到南书房的时候,靖元帝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见萧云樾来了便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坐。”
萧云樾私下奏对的时间多了,何况他小时候时常出入皇宫,幼年时还骑过天子的肩膀,便也不和靖元帝客气,行了个礼便撩起袍子坐下了。
靖元帝翻着他递上来折子,周宁悄无声息地给萧云樾放下了茶盏,随后便出去将其余的内侍都打发走,他独自一人在外守着书房。
他服侍靖元帝多年,知道但凡是天子召平阳侯在南书房奏对,多半都是大事。
靖元帝拿着密信看得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萧云樾默不作声地端起了茶盏。只尝了一口,他便知道这是今年新上贡来的顾渚紫笋。
“麟台,此事你如何看?”靖元帝将密信放到了一旁。萧云樾正要起身奏对,靖元帝却抬了抬手道:“坐着说。”厏
萧云樾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说道:“依臣看来,春夏两季倒是无虞。可若是今年秋天之时,塔塔儿将草原上的部族笼络起来,只怕边关要重起战事了。”
春夏两季,草原上也是风物闲美之时,牛羊肥硕。便是柔然在时,也是偶尔以小股游骑试探为主,轻易不会引起大面积的战火。
尤其是塔塔儿最近才逐渐收拢各部,估计会花很长一段时间整理内部。毕竟大燕此时兵强马壮,若内部一盘散沙,他们也不会来自讨无趣。
但以往到了秋季之时,草原部族为了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都会大举叩关。况且塔塔儿在草原上,也需要一次大的胜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萧云樾猜测,若无意外,待到秋日之时,或许将有一次大战。
靖元帝点了点头,萧云樾所言同他心中所想分毫不差:“周宁。”
一直在外守着的周宁轻轻推开门,躬身道:“陛下。”厏
靖元帝沉声tຊ道:“传兵部尚书,吏部尚书还有户部尚书即刻入宫奏对,晚些时候传中书令和尚书左右仆射在政事堂觐见。”
周宁领命而去,萧云樾心知天子已有决断,只是边关暂时还算安宁的,且用不上他,估计羽林卫还得要他管上些时日。
果然靖元帝吩咐完这些事后,便让萧云樾先回府去,并没有要将他调回幽州的意思。
萧云樾对此早有准备,因此心里并没有多少失落,只是走之前,他还不忘从靖元帝这里要点新上贡的顾渚紫笋走。
靖元帝有些奇怪:“你不是只爱喝蕲门团黄吗?皇后还特意为你留了些送到侯府去了,什么时候改喝顾渚紫笋了?”
他当然没有改口味,只是听说元家两兄妹都爱喝顾渚紫笋,才想着从他皇帝舅舅这儿弄些来罢了。
好在靖元帝无意追问这些小事,叫内侍给他包了些,便打发他走了。厏
从南书房出来时,萧云樾撞上了正在外面等候的燕玄澈。就在前天,天子已经召他还朝了。
燕玄澈先看见了他便微微一笑,叫了声平阳侯。
萧云樾虽然说起来同这些皇子也算是表兄弟,但萧家的位置让他不管是对太子还是这些个皇子都不算亲近。
见燕玄澈先开口叫了他,萧云樾便也拱了拱手道:“见过四皇子殿下。”燕玄澈受了他这一礼,却微微侧身,让他先行。
萧云樾也没有再说话,表兄弟俩擦肩而过。
但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出门前没看黄历,萧云樾从奉天门出宫时,又撞上了嘉宁公主的鸾驾。
此时萧云樾想闪身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退到了一边,可嘉宁公主显然已经看到了他。厏
鸾驾在萧云樾的身边停了下来,嘉宁公主身边的女官将两边的纱帐卷了起来,露出了她娇媚的脸庞。
“表哥,近来可安好?”自从嘉宁公主点头同意了选婿之事,靖元帝便解了她的禁足。
她今日化了花靥妆,梳了飞仙髻,满头的珠翠金玉,端的一派天家富贵。虽然在皇后派来的宫人教导下看起来多了几分端庄,但看人的时候依旧是令人熟悉的高高在上的眼神。
萧云樾行了礼:“见过公主,臣一切都好。”他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
嘉宁公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表哥对我还是这么的吝啬言语,罢了,过些时日我便要成婚了,到时还望表哥来我的婚宴上吃杯酒才是。”
“这是自然。”萧云樾的眼神抬也不抬道:“恕臣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一步了。
嘉宁公主眼神沉沉地注视着他,见萧云樾始终头也不抬,唇边的笑意渐渐收起,淡声道:“如此,便不耽误表哥出宫了。”说罢便让人放下帘子起驾。厏
萧云樾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出了宫后便先找来了南关,让他将茶一分为二,一部分让人送往润州元令珩处。
南关应了声是,又道:“张昭今日派人来了,说他已亲自前往蜀中,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萧云樾点了点头,想起了今日之事便道:“我去父亲那儿一趟,剩下的茶你想办法送入荣安侯府内,别叫人发现了。”
南关一身出神入化的潜行功夫,打从自家主子有心上人后,都拿来做着偷偷摸摸送东西的活了。
但好在南关帮着萧云樾办事习惯了,只要萧云樾吩咐的事,不管事大事小他都会认真去办。
见萧云樾已经往隔壁的长公主府去了,南关便将分好后的茶叶仔细包好,直接从侯府的房梁上翻了出去。
元妙仪此时正坐在内室里练字,屋内并没有其他人在,可她突然听到了自己的窗户外传来了“叩叩”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敲打她的窗户。厏
她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不知是谁敢在她的院子里放肆。
元妙仪刚要叫崔嬷嬷,便见窗户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南关从房檐上倒吊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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