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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献语噎。
这姑娘还真是有性格的。
“小妹,不得对王爷无礼。”
楼还明的兄长威严再次拔地而起,“王爷虽说为人亲和,不会与你计较,但你还是不该如此。”
周献:“……”这是护着谁呢?
最可气的是那殷问酒,居然点头同意,“嗯,我知道了。”
她为何单听楼还明的话?
小二上了酒菜,这回不等殷问酒敲杯子,楼还明主动帮她先倒上了。
周献当真是看不明白。
饭桌上安静了好一会。
她又吃的不多,半碗米饭加三杯暖酒下肚,就放下了筷子。
自顾自的又续了一杯等着另外三个人。
“楼知也,我来楼府十日有余,你只在昨天来看望过你祖母一次对吧?”
楼知也点头,“确是,我平时事务比较杂忙。”
“借口,是因为楼云川不亲近,所以你也同你祖母不亲近?”
周献和楼还明动作停了下来,殷问酒问的很有目的性。
楼知也的目光看向楼还明,心道你怎么不帮我也说两句了。
“楼知也,你希望你祖母死吗?”
“自然不是!”
“殷姑娘为何如此问话?”
殷问酒又抿了一口酒,悠悠然道:“我实话实说后,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
对于这些精明的男人来说,套话是很难的,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或许是真的不希望老太太死,但老太太确是真的想死。”
一语震惊众人。
楼还明惊道:“我祖母想死?为何?”
殷问酒没答,她看着楼知也说道:“确实是我绑了楼云川,”楼知也眉头一皱,没想到殷问酒承认的如此坦荡。“我绑他也是有些问题想问他,但我们聊了什么,我想他一句都没告诉你吧?”
楼知也惊愕不已,只问了句“为何?”
是为何绑,还是为何知道他什么都没对他说。
旁观楼还明和周献的表情,好像他们并不惊讶。
殷问酒绑了他父亲这事,他们两人都知道?
那可就太有趣了。
“你对爵位如何看待?”
楼知也反问:“何为如何看待?”
他是嫡长子,世子,能世袭爵位之人。
“想做侯爷的心思,十分的话,你占几分?”
楼知也不答。
楼还明也听不懂了,他不明白殷问酒为何这么问,但他更关心楼老太太。
“小妹,祖母到底为什么不想活了呢?”
殷问酒心下一动,黄符有了动静!
她伸手掐了个决。
楼礼承和楼云川去为老太太祈福了!
她原以为楼云川不会去,他当时随意的把黄符放在了桌上。
这世间知道他非嫡子的只有老太太一人,他居然不希望老太太死?
但眼下老太太不求活,楼家这事,必须加快进度开诚布公的聊了。
“楼知也,你祖母不是单纯病了…………………………”话从怨为何物开始讲起。
殷问酒一番话讲完,杯中的热茶都凉了个彻底。
楼知也在楼还明和周献面上找着疑点,但两人都很淡定,“王爷和二弟这是都知道了?”
两人点头。
楼还明道:“殷姑娘便是为我治好眼疾之人的徒弟,你若不信,可去问秦妈妈当晚发生的事。”
楼知也哪里会不信,献王还在这呢!他又有什么由头帮着他们诓骗他。
殷问酒道:“我说的这些,你尽可以告诉楼云川,”她再看向楼还明,“至于老太太为什么求死,我还不知道,但现下有个重要线索,我在怨气里见到了一个墓碑,刻:陈氏之墓。
这个陈氏,你们可有听闻?”
楼还明:“单单只有这四字吗?”
殷问酒点头。
楼知也:“未曾听闻,陈是大姓,只有一个陈,甚至不知男女,实在知道不了什么。”
“那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何与你祖母关系淡漠,是因为楼云川吗?”
楼知也看了一眼楼还明,“也不尽然,祖母不住长子院内,自我记事起她便住在叔父院内,带着还明。
楼家因家合在外常得美名,也没有人觉得祖母住在次子府里有什么问题,但父亲实则是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殷问酒语气里带上了惊讶。
“是,父亲闲来常往楼府方向看着发呆,我作为儿子,他眉眼间的愁容总是能品出些意思来的。
我也不是与祖母不亲,而是祖母这人一生热衷于医术钻研,济世于人,后来为着还明的眼疾也颇为费神。
她眼里看的世界,并不在这楼府,在这围墙内的院子里。
祖母此人的善举,想必你都有了解,她很忙,腾出些时间来给了祖父,又腾出些时间来给了还明,我们接触不多,自然谈不上多亲近。”
原来如此,胡记堂在平江府凭借胡家人的医术,和较低的药材费发家,开遍了好些州府,美名远扬。
而因为胡序宁远嫁上京,胡记堂更是开来了上京,在上京也有一家颇大的店面,记在胡序宁名下。
正是她坐诊最多的地方。
都说女儿读书无用,可胡家明显不是这样的理念。
胡序宁作为胡家嫡长女,自小熟读医书,她天资聪颖,胡老爷从未因为她是女儿身而有丝毫差别待遇。
她肩上还挑着胡记堂的半面产业。
所以才有那些银钱来年复一年的做着善举。
又因此得到了陛下直封的诰命夫人,甚至还会派太医院的太医帮忙坐诊,也让陛下得了美名。
这样的人,心思确实不会困于四方宅院内。
“殷姑娘,你同我父亲,说了什么呢?”
殷问酒只讲了咒怨的事,和楼云川的谈话,并未说。
“这件事不着急告诉你,都吃饱了吗?”
此刻没吃饱也没心思再吃了。
殷问酒喝了最后一杯酒,先站起了身,“那走吧,去楼老爷子坟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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