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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走了。
她要走了。
她要走了
——
宋谨之此刻的脑子还是出于放空的状态,但人已经先于意识站起来了。
他开门的动作有些急匆匆的,才打开,人就紧跟着出去了,宋谨之往走廊的左右两头都看了看,没见人影。
他表情晦涩难懂,正要重新进去。
一低头,地上一团黑影蜷缩着。看到他看着后,原本正面朝向他的黑影还转了个方向背对他。
倔强得不得了。
宋谨之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情瞬间都没有了,他现在就只想笑,而他确实也笑出声了,在此之前,他的人生中还没有什么事让他笑出声过。
这简直是对人的挑衅,许阮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哗啦的掉,这次是被气的。
什么人呐这是。有
宋谨之绕到黑影面前慢慢蹲下去,黑影见了,又转了个方向。
宋谨之说:“躲什么?”
黑影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
他是她什么人,用得着他来管她吗?她今天都被他弄得这么难过了,他还笑,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宋谨之看着那个瘦瘦的背影,叹口气:“先进去。”
许阮清无动于衷。
不好意思,反正她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他:“外面不冷?”
她生硬的说:“不冷。哭暖和了。”
“……”宋谨之说,“进去吧。”
许阮清本来刚想说自己马上就走,可突然的一个长相十分凶悍的强壮男人从边上经过,下流的朝她看了一眼,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她嘴里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宋谨之的目光渐渐犯冷,直盯着那男人看。
其实从很早开始,只要有异性靠近许阮清,他就有种自己的领土被侵/犯的感觉。
他对她有好感,只不过可能比不过现实。
宋谨之一直都是个百分百理想的人。
或许是宋谨之的气场太过强大,那男人呆滞了片刻,随后离开的步伐迈的特别快。
“真不进去?”
不理他。
宋谨之也不再犹豫,直接把她抱起来,在她那句“你干什么”还来不及说出口前,就带着她进去了,顺带用脚把门踢上。
许阮清被丢到了床上。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还是很难过?”
“不难过。”她现在就是非常的生气。
宋谨之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发生都发生了。
他似乎还在犹豫什么,可就只是一下,妥协道:“算了。”
虽然她不正经不上进跟他想象中的另一半相差的多了一点,但他也不算亏,毕竟许阮清长得好。
就当养个花瓶。
宋谨之一边看她,一边脱上身的衣服,先是外面的西装外套,再是里面的衬衫,一件不剩。
他把里面的衬衫丢床上:“想干什么你继续来。”
想让她继续她就继续啊?
不可能。
许阮清“又哑又聋”,全听不见。
宋谨之说:“最开始我那么拒绝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认命的样子,怎么出去之后反倒生起气起来了?”他坐下去,挟持住她要逃的脑袋,“我都这样了你还气?”
她双眼去看天花板,就是不舍得施舍点眼神给他:“你怎样?”
“我后悔了。”后悔拒绝她。
而让他后悔的不是她的眼泪,也不是她口口声声的辞职。只是她出去时,他想到如果这件事成为她心里的疙瘩,她因此一直躲着他,终生不再见面,那该有多可怕。
余生还有那么漫长。
“不气了行不行,嗯?”尾音上扬,诱惑十足。
也许他现在还是神志不清,也许他清醒后想法又会变一变,但至少现在他不想她走:“所以在我想法没有变之前,你真的不做些什么让我坚定住我的想法?”
许阮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他的想法,小声问:“你是不是改主意,又变得想睡我了?”
宋谨之:“……”
……
宋先生虽然各方面都是一个堪称极品的男人,但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许阮清确确实实是他第一个女人。
男女之间也就那回事,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宋谨之不知道其他人的感受是什么样的,他只知道许阮清真的非常美好。
他在和她一起的那瞬间,顿时就升起一种满足感,心里好像就有了归宿,一种类似终于找到终点的感觉…
宋谨之其实自己也很意外,他从来都不知道,当他把她贴上她的标签时,他会这么开心,这种喜悦,无与伦比。
她是他的了。
那么作为报答,他也是她的。
这是他许下的承诺,不过不需要让她知道。
许阮清热情的不得了,也就是因为她这么热情,以致于宋谨之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所以在第二天,他醒来时转身打算抱住她时发现并没有人,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他一个人也没有继续在床上呆下去的习惯,宋谨之衣服也没话,第一件事是先给许阮清打电话。
她也接了。
宋谨之说:“你在哪?”
许阮清的号码他甚至都没有打过备注,但那些个陌生号码里他却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哪个是她的。
那头的风声有些大,呼呼直刮,声音听是能听见,就是不太清楚:“在外面。”
宋谨之也不做他想:“今天你少在外面跑,记得吃早饭,回来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许阮清一顿,他今天的态度让她觉得跟见了鬼似的,好半天,她说:“不用。”
下午他们就得回国,宋谨之怕她忘了时间,嘱咐她:“早点回来。”
她就不说话了。
两人突然又安静下来。
许阮清说:“挂了。”
宋谨之把手机放到床上,开始整理昨天剩下来的狼藉。
二十分钟后,他打开房间的门,很巧合,邓思乐正来敲他自己那间房间的门。
看到宋谨之从许阮清的房间出来,邓思乐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何况宋谨之还衣衫不整。
邓思乐生怕自己认错人了:“宋…宋总监?”
“嗯。”
她看见他手上拿着西装外套,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您去许阮清房间拿西装吗?”
宋谨之淡淡道:“我昨晚住这儿。”
邓思乐的脸色突然白了:“……您和许秘书换房间了?”
宋谨之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转身就要走:“我和她住一起。”想起什么,他笑了一下,补充说,“一张床。”
邓思乐:“……”
她不相信,宋谨之明明很讨厌许阮清,肯定是许阮清勾/引他。
许阮清这人还真是有点手段。
“总监,昨天是我的错,不应该听您的话先走。应该把你安全送回酒店,这样就不会让许秘书趁你不清醒时对你做什么了。”
宋谨之原本对邓思乐无感,但过了昨晚,只要是许阮清看不惯的人,他也觉得不太顺眼。
所以此刻邓思乐的话让他倒尽胃口:“邓设计师,你管的未免也太多了。”
她那点小心思,他都清楚,只是不屑和她计较。
“我和许秘书怎么回事,那都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邓思乐的脸色苍白,不敢再说话。
……
差不多到中午,许阮清还是没有回来。
宋谨之等了又等,还是不见人影。不仅如此,打电话也同样没人接,他终于等不急,怕她出事,打算去找人。
宋谨之边走边拨了报警号码,还没打出去,看见了杨秘书,他就先放下了手机。
杨秘书很奇怪他急匆匆的模样,疑惑道:“宋总监?”
宋谨之只点了个头,就朝外边走去。
“总监您有事出去吗?”
他抽空答上一句:“去找阮清,她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杨秘书“哦”了一声,说:“她有事已经回国了呢。”
这话成功让宋谨之顿住了脚步:“回国?她不知道今天的航班在下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先回去竟然没有先通知他。
宋谨之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重新买了票回去。大概是为了跟男朋友有多些时间相处吧。”
宋谨之脸色有些奇怪:“男朋友?”
“哦,好像许秘书的男朋友就是以前那个经常来找她的那个男人吧?好像叫范隐。”
宋谨之语气不明:“许秘书有亲口说过那是她男朋友吗?”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猜也快了,他今天亲自把许秘书给接回去了。”
亲自。
这个词让宋谨之想到什么:“今天许秘书是跟他一起走的?”
许秘书笑眯眯:“对的呢。两个人郎才女貌的,在一起后要是以后结婚了孩子该有多好看呀。”
宋谨之:“……”
“宋总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杨秘书,你快点去给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早越好。”
“诶,总监也有急事啊?”
“嗯。”宋谨之冷着脸说,“再不走就得亏本了。”
……
许阮清刚下飞机,开机后入眼的是无数个未接电话,这些电话全来自同一个人。
她上午接到的那个电话,还是宋谨之第一次主动打给她。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
范隐看看她:“跟我一起你有那么恶心?”
她:“……没啊。”
“那就控制下你的表情。”
许阮清下意识的就朝边上透明的玻璃看了看,因为现在是晚上,在机场的灯的照射下影子还挺明显的,她的表情如丧考妣般。她:”……”
果然她的表情是挺不和谐的。
范隐紧紧看着她,下结论:“你今天不太对劲。”
许阮清刚想反驳他,一抬头,吸引她目光的是他脖子上的围巾,青灰色。
很眼熟。
许阮清认真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是我织的那条?”
范隐嘴角一勾,显然被她及时能够回忆起这围巾的来由而取悦了:“对。”
“和你挺搭。”
范隐:“就算它不搭,我也会戴。”
许阮清哈哈笑了两声,故意当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不说话。
范隐也察觉到了,及时转移话题:“一起去吃饭吗?”她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不想她饿着。
许阮清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下点面。”
范隐本想强行留住她,但突然来了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频频看她,等他接完,说:“那你自己回去,要小心,三无车辆千万别上。”
许阮清说:“嗯。”
许阮清却并没有回去。
她懒,没那个精力去自己倒腾吃的,就随便在外边吃了点。
昨晚过后,她累得要命,到今天四肢还是酸痛的不得了,尤其是今晚她所在那栋楼电梯故障,她爬楼梯回家的那十几分钟里。
宋谨之他没把她当人看吧?
宋谨之以为她是钢筋做的有金刚不坏之身吧?
她浑身上下像被拆过重组一样。
她忍着痛从包里掏出钥匙,手一抖没拿稳掉了。
许阮清:“……”
蹲下去捡起来那个过程有多要命她想想也知道,但她又没办法不捡。
许阮清正要蹲下去,一只手快她一步已经把钥匙给捡起来了。
那只手结骨分明。
许阮清顺着那只手往上看,从胳膊到肩膀再到脸,都没话说,就是那个人,她现在并不想见到。
她的姿势还保持着刚刚弯腰的状态。
宋谨之看着她,眼神凉凉:“昨天才企图诱/jian一个喝醉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得手后就准备跑路?”
许阮清:“……”
昨天倒是是谁勾/引的谁?
最初是谁先开始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没关系,她说她的,她就没打算跟这人交谈。
许阮清也是第一次冷脸给宋谨之看:“拿来。”
他听了,也没说什么,自觉把钥匙给她。
但是他人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自觉,就站她边上。
许阮清当没看见,自顾自开了门,一进去就要把门给关上。
宋谨之早就料到了,先她一步进来。
许阮清:“……”
“我们谈谈。”
她:“不谈。”谈什么?他说谈就谈啊?凭什么呀!
宋谨之说:“你气可以,该谈的还是得谈。”
嗬,她气可以,她气他都不会哄有什么用,谁要跟他谈。
许阮清心里气得要冒烟,脸上偏偏冷淡的要命:“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
这话其实很有挑衅的意味,因为许阮清脸上并没有半分想睡的意思,反而精神的很。
宋谨之盯她半晌,说:“那好,你先睡,等你睡醒我们再谈。”他说完,自己换好拖鞋,又接了杯水,开了电视,坐到沙发上,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打算走了,“去睡吧。”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还有没有一点这是别人家的自觉啊?
她有同意让他留下来吗?
许阮清将拖鞋踢得啪啪作响,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进房间后,又是用力把门关上。
宋谨之坐在许阮清的沙发上打量她的家,又得出一个新的结论:她家不仅风格糟糕透了,而且所有的家具都是小号的。
就像他坐的沙发,大概也只能坐三个人。
还有,许阮清的手也是小号的。
他又想起昨天她的手握着他的时候……
宋谨之想着想着,怕控制不住,不敢再想。有些回忆太过美好了,也是不能去想的,越想越来劲。
他慢慢把电视的声音调小,最后干脆静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屋里的许阮清,这电视的嘈杂只会吵得他心烦。
他干脆站起来,去敲门,没走到,就听见一阵铃声,他回过头,看见许阮清的包还放在鞋子柜上。她那个时候大概忘记带进去了。
宋谨之又原路折返,拉开她包的拉链,手机果然在里面。
他拿出来,开始是背面,手机壳上是一只粉红顽皮豹,再等他翻过来时看到上面大大的“范隐”两个字时,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直接就挂了。
但他这一挂很不是时候,许阮清从里面出来了,他在放下手机转身后看见她。
许阮清语气没什么起伏:“为什么挂我电话?”
他也不狡辩:“范隐的。”
“他是我朋友。”
“他对你有想法。”
许阮清说:“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他对我有想法怎么了?”难道她在他身上吊了这么多年,身边就不能有想把她救下来的人吗?
她还没说还不止范隐这一个呢,公司里还有不少小张小李小黄的,那些大学同学也有不少想跟她发展的。
她这么个大美女,行情好着呢。
宋谨之脸上结冰。
许阮清说实话还是有点怕他这副样子,但硬着头皮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话你听过吧?”
宋谨之听完,沉默片刻,却突然笑了:“的确是匹好马,用来骑很不错。”
许阮清:“……”
过分。
竟然还敢和她在这里开黄腔。
话果然说得没错,男人一旦和你进一步接触了,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住,就爱往禁区里跑。
想到这里,许阮清莫名的心里凉了一下。
昨天晚上她跟宋谨之结束后,给苏娜打了个电话,她那时虽然气他对她的嘲笑,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可苏娜倒头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得了吧,他是个男人,而且还醉了,做出这种事正常的很。你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搭下去。他就算最近都对你好,也不用放在心上,你是个处,多珍贵啊,男人一段时间的怜惜天经地义。
再者,就算他有那么一点点真心,但我看来未必有很多。好吧,就算他有不少,你追了他那么多年,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其实许阮清心里更偏向苏娜的第一种说法。
许阮清慢慢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宋总监,你回去吧。”
他眉头一拧:“谈谈吧,谈完我回去。”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在走。
“好吧。”许阮清说,“你想谈什么?”
“你告诉我,你还在不开心什么,嗯?”
多着呢。
她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拒绝她然后又反悔的男人给睡了,她不可以气吗?
而且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也就算了,这个男人还不会哄人,还总是一脸冷淡的吓唬她。
她开心得起来才奇怪。
许阮清故意挑了一个最严重的问他:“你现在不要一味想让我跟你一起,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这只是你一时兴起,因为这种床上关系放不下的原因吗?”
宋谨之在这个时候却沉默了,他不想骗她,这方面多少有一点,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今天清醒后可能会再次冷静下来,用以前一样的态度对待她。
或者更甚,怕她再次影响他而离她远远的,不再交集。
沉默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但是宋谨之这种直男想法以及这种直男态度,让许阮清一下子就炸毛了。她笑得十分开心,简直不能再开心了:“宋学长呀,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离你远远的吗?哦,你生日也快到了,那不如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好了,以后我至少跟你保持五十米的距离好吧?”
宋谨之完全不赞同她的话,说:“别闹。”
“我没闹。我可认真了。”许阮清还是笑,“你不是说我怎么还是不开心吗?那我告诉你,只要你走了我就能开心到爆炸。”
宋谨之:“……”
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现在的许阮清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或许昨天是个错误。
但是这个错误虽然是他犯了,他却没有一丝后悔。
只是许阮清除了不正经不上进,又多了一条无理取闹的缺点。
女人心,海底针。想法一秒一个,走马观花。
许阮清朝门指指:“还不走?”
宋谨之想,也得让她冷静冷静,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于是他真走了。
许阮清:“……”
她深吸几口,给周正启发微信:“周总,我要辞职。”
周正启有些惊讶,也不回微信,直接给她打电话:“怎么了?”
许阮清风轻云淡的说:“男朋友家大业大,要我跳槽。”
“你放弃宋谨之了?”
她一顿:“你怎么也知道?”
他所知道的全都是宋母告诉她的,至于她有没有添油加醋,他就不知道了。
周正启安慰她:“没事,宋谨之那人对谁都那副死样,你想开了最好,不用去倒贴他。”
仅允 说:
宋先生明天要被气死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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