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按王妃所说的做吗?”战易还是觉得此举过于冒险,倘若董嬷嬷仍有二心,单凭她现在所知晓的一切,便能将容洛置于死地。
“敢派人来杀王妃,皇后的胆子确实大,只不过也只能止步于此,想来皇后之后便不敢再轻举妄动,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太平许久,让她继续折腾下去吧。”
容洛这些时日在王府之中的所作所为,殷无双皆是知晓,也默许她这一番作为。
初见容洛之时,便被这女子与容貌截然相反的离经叛道所吸引,
之后的相处,殷无双越发觉得容洛有军营男儿的洒脱干练,实属少见,就连这眼界手段,都不是一个闺阁女子所能拥有的。
这样看来,这一发小小的后院,倒真是局限了容洛作为。
这是离开王府,容洛想必也能大有作为。
而殷无双则是要借着容洛这一份离经叛道,将王府这一摊浑水越搅越浑才好。
容洛并不知道晋王对她的评价颇高,如今许多事情悬而未决,她成日里忙得团团转。
对于董嬷嬷的洗脑是一方面,既然要拉拢对方,自然是要给予一定的物质条件,首先便是单独划出一间厢房来,供董嬷嬷医治,王府之中的还要划分一份给董嬷嬷填补。
为了收拢这一个嬷嬷,容洛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而在董嬷嬷养伤的间隙,容洛则是对外宣称这位嬷嬷回乡探亲,她则是每天都会前去董嬷嬷房内与她相谈。
相谈的内容无非就是如何糊弄皇后。
“面对皇后时,你就说以回乡的名头,你前往城郊处的黑市,购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名叫忘忧散。”容洛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日日放在我的日常饮食之中,如今我因为这一味毒药,卧床不起,也没多少时日了。”
她早在昨日时便让小桃乔装改扮,前去黑市买来这毒药,目的便是为了留下购买的痕迹,日后若是皇后疑心便也能查到。
“王妃这样做真的可以吗?”董嬷嬷捏着药瓶心中忐忑。
“放心,这种杀人方法可比你把我打晕扛出去要高明的多。”
“是奴婢愚笨。”董嬷嬷听了这话就更是汗颜。
容洛的法子,无非是伪装出她服下毒药后时日无多的假象,等到董嬷嬷伤势养好,便前去宫中回禀皇后。
“皇后一向小心谨慎,若是想得知王妃的身体近况,想来也是轻而易举,派几个太医前来王府便可知晓,王妃当真要这般铤而走险?”董嬷嬷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这也不必担心,我早就想到这一点。”
在太医来之前,容洛服下之前特制的药剂,也可以制造出脉象紊乱的假象,只要蒙混过关,一切便可万事大吉。
而且容洛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在为她离开王府做准备,等晋王妃“身死”之时,便是容洛重获自由之时。
一切的计划得当,等到董嬷嬷养好这一身的鞭伤,便是全府上下的人来到侧门相送,都来相送。
这几日除了替董嬷嬷治病,容洛则是大刀阔斧的整治了王府上下,
原先在王府之中赖着不走的那几位宫中嬷嬷,因着毒疮,只觉得王府晦气,纷纷回宫,不愿再次多带,
这倒是极大缩减了容洛的工作量,她将着现如今府上的奴婢祖上三代,细细盘查,还是与皇宫的人有所联系,先找个由头将其打发出去。
如今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容洛信得过的人,虽然确实少了些,但是比以往,更让人安心。
容洛上前拍了拍董嬷嬷的肩膀,多提点了几句,“记住我之前听说的话,千万不要慌,不要露馅,那瓶忘忧散也呈上去,说清楚在何时何地买入,并不会有问题。”
董嬷嬷点了点头,无意间瞥见殷无双和那日晚上将她捉回的侍卫,和容洛温和目光不同,这两位的眼神如出一辙,眼神中写满了警告。
战易的目光更甚,满是杀意,像是下一秒便冲过来掴住她的脖子。
董嬷嬷咽了咽口水,那日深夜时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奴婢定当不辱使命。”
为了哄骗皇后,也就是为了今日,容洛准备良多,撒谎容易,可为了圆谎,为了让这个谎看上去天衣无缝,可谓是难上加难。
容洛正看着相送董嬷嬷的马车越行越远。一旁的殷无双突然开口。
“你这面色,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啊?”容洛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殷无双这话是在问她,便用两指在脸上抹了抹,顺势蹭到殷无双的衣襟上,抹出了一道白,
“这是……水粉?”殷无双闻着衣襟一股桂花香气,这才意识到面前女子的憔悴面容,想来是假的。
“既然要骗皇后,那自然要做戏要全套,从今日开始,我便柔弱不能自理。”容洛自己画的憔悴妆看来是骗过晋王,想来十分满意。
“既然这样……”
容洛的手突然被牵住,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却是被猛的一拉,整个人跌倒殷无双怀中。
“你干什么?”容洛一双美目瞪向殷无双,双手撑在殷无双胸膛前,刚想要起身之时。
“门外有眼线,你不是要装吗?装的像一点。”
听了这话,容洛立刻像没了骨头一般,双手攀附着殷无双的脖颈,还无力的咳嗽了几声,“王爷,妾身身子不适……”
殷无双看着容洛这份柔弱模样,心中分外稀奇。
容洛这女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战易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明明在他来以后,王府外围的眼线都已经被他铲除,王爷为何要对王妃这样说……
皇后那边有了交代,听闻容洛病倒的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当即便给了董嬷嬷一百两的赏银,并吩咐她监视容洛在府上的一举一动。
董嬷嬷拿着那一张银票,在回王府的路上,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回想才在皇后面前大言不惭时,却是止不住的心慌,手中的银票抖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