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迟疑，程妤和宋音音她们的关系，凌华的人都清楚。
程妤却不在意，拿了文件就上去。
她运气不错，上去的时候宋音音和朱莉都去厕所了，程妤拿着文件直接去找霍宴时。
霍宴时没想到是她，眉骨微微上挑了些。
程妤将文件递过去：“需要你签字。”
霍宴时接过，直接翻开文件提笔签字。
程妤看着他的动作，睫毛微颤。
霍宴时教她的第一课就是，认真看合同，哪怕再熟悉的人递过来的，也都得看仔细。
“脚上的伤怎么样？”霍宴时签字的时候，随意找了个话题。
程妤轻声，“差不多了。”
“团建能参加？”
“嗯。”程妤看着他把那份合同签好递过来，她接过正准备离开，就听见霍宴时说：“去财务领钱，医药费公司报销。”
程妤没动，看着霍宴时。
后者顿了下说道：“有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公司想用你的伤做公关。”
他眼眸里的光很淡，落在程妤身上丁点情绪都没有。
程妤嘴唇轻启，片刻后轻声说：“我以为你至少会问我一句疼不疼。”
霍宴时拿着钢笔的手顿了下，然后说道：“补偿可以翻倍，带薪休假也可以。”
“……好。”
程妤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宋音音和朱莉回来。
宋音音看见她从霍宴时的办公室出来，眼里的紧张和防备都没藏好，就假笑着过来打招呼：“程妤姐，你怎么上来了？”
程妤看她一眼，直接错开过去。
宋音音没听到回答，咬了咬唇扭头回了自己工位。
凌华这次的团建，是要去一家温泉酒店。
霍宴时批了方案，将那家假日山庄都给包了下来，任由大家在那里团建一个周末。
秘书处的人知道的时候，一个个都很兴奋，毕竟高级温泉酒店，就算是凌华，也很难得。
消息传出来没多久，就有人在内部群爆料说这次的策划是宋音音做的。
群里顿时一片起哄，有会拍马屁的，甚至直接改口，叫宋音音老板娘。
宋音音被闹的不行，只能出来发了个红包，官方的附上了一句，希望大家周末愉快。
很正式，也很像老板娘。
程妤想着那份宋音音只改了个游戏的团建方案，拿着水杯去茶水间。
宋音音大概是下来办事，正和财务的人站在一起聊天。
“还得是托了音音的福，这次才能去温泉酒店，我在凌华这么多年都没这待遇。”财务部副部长笑着说：“听说这次的团建方案是你做的？”
宋音音脸上摆着甜美的笑容，她本来就有婴儿肥，这样看着更讨人喜欢。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但这样的沉默明显就是默认。
程妤抬腿走进去，没什么表情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宋音音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程妤没说什么，接了水就走，却听见身后人嫌弃的语气说：“以前程妤负责团建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去过这么高级的地方，还得是我们音音老板娘。”
程妤不知道宋音音是怎么回答的，她直接回了自己工位收拾东西。
团建在周末，所有人先到公司集合，再一起乘坐大巴过去。
程妤出门的时候，正巧和霍宴时撞上。
霍宴时看了她一眼，没提说一句一起起过去的话。
程妤比霍宴时晚了十几分钟才到，他车技好，开车又快又稳。
程妤在路上堵了十几分钟。
公司包了五辆大巴车，程妤和小叶坐一起。
小叶不太喜欢坐大巴车，看着窗外的宋音音，难掩羡慕的说：“什么时候我才能坐上迈巴赫啊？”
宋音音说自己晕车不想坐大巴，霍宴时索性就开了他那辆几百万的迈巴赫出来。
程妤收回视线，她低头看向手机，晏书锦给她发了个视频，是他自己养的一只布偶猫。
她垂目的瞬间，恰好错开霍宴时看过来的目光。
霍宴时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他眸子淡淡，看不出情绪。
“阿聿？”宋音音晃了下他的胳膊，语气委屈可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霍宴时这收回视线，看向宋音音，他顿了下：“怎么了？”
“我问你我今天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宋音音扯了下自己身上的裙子，期待的看着霍宴时。
“好看。”霍宴时回答的毫不犹豫。
宋音音这才高兴了，挽着霍宴时的胳膊，大大方方的从大巴车旁路过。
程妤的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她抬眼看向霍宴时和宋音音的背影。
能看见霍宴时小心护着宋音音的手。
温泉酒店在半山腰，过去的时候已经中午。
程妤和小叶去吃了午饭回房间睡觉。
刚睡下，听到外面有同事问要不要去爬山，程妤脚踝受伤，拒绝了没去。
等到她起来的时候，酒店里已经没人。
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都去爬山了。
程妤拿了本书，准备去外面的凉亭里晒太阳。
只是刚走出拐角，就和霍宴时碰上了。
他正好挂了电话，抬眼看见程妤，眉心微蹙：“怎么没去山上？”
“不想去。”程妤说，霍宴时大概忘了她的脚踝才好。
霍宴时正要说话，手机又再次响起来，他转到旁边接电话。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程妤听到他语气发沉。
大概思绪都在霍宴时那里，程妤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有个不太明显的阶梯。
她一脚踩空，重心不稳的瞬间，开始往下摔。
身后冷冽气味传来，程妤的腰被一只强劲有力的臂弯搂住，霍宴时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
他眉心拧紧，语气不太好：“你怎么这么麻烦了？”
程妤鼻尖萦绕着的清冷味道，在他站稳以后，就散除开。
霍宴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沉的眸子里尽是冷淡：“是不会走路了还是故意的？”
程妤沉默片刻，缓声问道，“故意的什么？”
霍宴时似笑非笑，他睫毛垂落，唇角上扬着：“程妤，你在明知故问什么？”
“我没有……”程妤话还没说出，宋音音就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上山的同事们都回来了。
程妤正准备拉开和霍宴时的距离，就听见他压低的嗓音：“你做作的样子，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