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轩是被慕少臣刺激的。
他受不了慕少臣当着他的面，假情假意地对施宁。
可是，慕少臣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面不改色地把摸着施宁头顶的手掌放下来，改为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我们回家。”
“……”
施宁暗暗挣扎了下。
挣不开，任由慕少臣拉着她出了商场，她才抬眸看着他。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刚才在里面，她既是在给他留面子。
又不想给慕子轩任何的误会。
四目相对。
慕少臣问，“你信他说的？”
“那段录音，不是伪造的。”
他前世最后也掌控了公司，替他母亲报了仇。
“……”
慕少臣薄唇抿了抿，松开她的手。
手心的空落一瞬间钻进心头，心仿佛也跟着空了一角。
可是没关系。
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施宁先走到车前，打开车门要上车时被慕少臣抓住手腕。
“坐前面。”
他拉开副驾座车门，施宁沉默地坐上去。
覃风很识趣地把车钥匙给慕少臣。
车子上路，慕少臣打破车内的沉寂，“慕子轩给你发的什么录音？”
施宁偏头看着车窗外的小脸转向他，对上他眼底的冷漠，心尖处无端一紧。
“你要听吗？”
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了的。
同样，喜怒哀乐受其牵连，也是心不由己。
若是前世，她根本不会在意慕少臣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利用。
可现在……
垂眸，她找到慕子轩发给她的那段录音，转发到慕少臣手机上。
“发给你了，你自己听吧。”
“我开着车不能听，你直接播放就行了。”
慕少臣稍微放缓了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仔细听，便能听出他的让步。
施宁一秒的犹豫。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纤细手指点开录音，慕少臣和慕子轩两人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车厢里。
没有任何的作假。
听完，慕少臣点评道，“嗯，这段录音是真的。”
施宁心口闷痛，“……”
“我还是要解释一下。”
慕少臣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我之所以答应，是知道他做不到。”
施宁扯了扯嘴角。
笑意未到眼底。
她转开话题，“那天晚上在我家外面，你那样做，是因为慕子轩吗？”
“哪样做？”
慕少臣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傻。
施宁翻了个白眼。
“你强吻我，要我跟你回家，是因为慕子轩在那里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慕少臣好看的眉峰下压，气息沉凉，“你有了这种想法，我解释也没用。但是施宁，不管有没有慕子轩，你现在都还是我慕少臣的太太，我喊你跟我回家，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施宁自嘲，“如果慕子轩做到了那个条件，你是不是真的就会跟我离婚？”
“一开始想离婚的人不是你吗？”
所以，他是成全她。
真好。
施宁呼吸不顺。
她不想再跟慕少臣说话了。
小脸转向车窗外，暗自调整气息。
接下来一路，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车内气氛一度沉闷得令人窒息。
车子驶到施家外。
慕少臣接了个电话，对施宁说他有事要去处理，让她自己进去。
施宁回了个“好”字，提着给父母买的礼物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
见她一个人，施父问她怎么没有跟慕少臣一起。
施宁说慕少臣有事，先走了。
不想被问更多，她转开话题问施母在哪儿。
施父回答在楼上休息。
施宁上楼，推开房间门，施母从相册里抬起头来，慌乱抹泪。
“妈妈，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装作没看见母亲的擦泪的动作，施宁笑嘻嘻地提着袋子过去。
施母收起相册想放进抽屉，被施宁按住。
她满脸好奇，“妈妈，这本相册都谁的照片，我怎么没见过。”
施母眼神一丝的慌乱，“还不是你和你哥小时候的，你之前见过。”
“我再看看。”
“别看了，你不是说给我买了礼物吗？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施母抢过来放进抽屉里。
施宁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着打开袋子拿礼物。
-
周一上午。
慕少臣开完会回到办公室，覃风就跟着进来。
“慕少，陈丹在慕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商场上班。”
覃风跟慕少臣汇报着陈丹的资料。
慕少臣调出陈丹的资料看完，对覃风吩咐，“打电话到商场，让她来一趟我办公室。”
“是。”
临走时，覃风想起来另一件事。
“慕少，陈丹会不会是萧淑芬的人啊？”
慕少臣冷冷勾唇，“是不是她来了就知道了。”
慕氏集团大厦离陈丹上班的商场不远，陈丹一个小时后就赶了过来。
见到慕少臣，她有点紧张，又有点慌。
慕少臣从办公桌后出来，随手一指沙发，示意她坐下聊。
陈丹道了谢，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慕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慕少臣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听说你报名了斯行娱乐的新剧演员海选？”
陈丹点头，“是的，慕少。”
“想当演员吗？”
“嗯，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优秀的演员。”
“我看了你的简历，之前学表演的，你和施宁认识？”
提到施宁，陈丹顿时变了脸色。
心里一番挣扎后，她说，“是的，我差点成了施宁的嫂子。”
慕少臣挑眉，“听她说你上周末约过她，既然你差点成了她嫂子，那就不是外人，回头，我会跟制片人说说。”
陈丹激动地以为自己幻听。
好半晌，才颤声道谢，“谢谢慕总。”
慕少臣向来直接，“不用谢，当年施清和施宁出事的时候，只有你在。施宁一直想知道施清临走前做过什么，以及说了什么话，你应该可以说的吧？”
“……”
-
施宁在娘家住了几天。
慕少臣只在周一下午发了条消息，跟她说要出差，之后几天没有打过电话。
周五这天，她下班回到施家，施父告诉她，已经决定带她母亲去旅游了。
“爸，你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
“我也想去。”
施宁晃着施父的手臂撒娇，满是不舍。
施父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是要上班吗？”
“不想上了，想摆烂。”
“这可不行，我和你妈还要靠你养老呢。”
施父假装严肃，“我们不是玩一两天就回来，你每月发了工资，就把赡养费打我卡里。”
施宁乖巧答应，“好，我一定发完工资就打你卡里，一分钟都不耽搁。”
施父又叮嘱施宁，要好好跟慕少臣相处。
施宁一一答应。
末了，施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她给他的密封袋。
“宁宁，这是药物检测结果，这三种药物加在一起，会让人抑郁和产生幻觉。”
怕她不懂专业词汇，施启维说得简单明了。
“告诉你朋友，千万不要乱吃药，有什么事多往好处想，别自己想不开。”
施宁心头情绪复杂。
她前世只知道，萧淑芬害死慕少臣的母亲，让她服了药，产生幻觉后跳楼。
却不知，还能让人抑郁。
萧淑芬也太毒了。
突然之间，她就不生气慕少臣答应慕子轩的条件一事了。
想到他当年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跳楼时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该多么无助，害怕。
施宁的心便一阵发紧。
回到房间，她拨出慕少臣的电话，想问问他，她之前给他的药有没有拿去做检测。
要是他说没有，她就告诉他，她做的结果，希望能帮他早点收集齐萧淑芬害他母亲的证据，早点为他母亲报仇。
然，接电话的人，不是慕少臣。
赵诗音带着几分虚弱的一个“喂”字钻进施宁耳里。
犹如一盆冰水，毫无防备地从头浇下。
施宁整个人似被冻住了般。
傻愣的忘了反应。
直到那个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来，“施宁，你找少臣什么事？”
施宁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