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吟风只觉得心里一空,内心隐隐地有些悸动。
她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莫南泽说道是什么意思。
“小叔……冷静点……”路吟风哀求道,“现在不可以……”
莫南泽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她为什么说的是“现在不可以”。
路吟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到莫南泽传来的体温,让她很紧张。
“今天没有喝酒……”路吟风紧张地解释。
昨夜那一场欢爱都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才会发生的。
若是路吟风清醒着,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莫南泽松开了路吟风,起身坐在远处。
他喘着粗气,暴躁地扯开衬衫的纽扣,双腿分得很开,表情极为烦躁。
没有喝酒?呵,多好笑的借口啊。
莫南泽朝路吟风投去一道极为冷冽的目光,寒声问道:“路吟风,既然你要我配合你演戏,那我有什么好处?”
路吟风一怔,下意识地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口。
好像比起钱,莫南泽对她的身体更感兴趣。
莫南泽看着她的动作,哑然一笑。
他站起身,走向那扇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沉声说道:“放心吧,我莫南泽不会强迫任何人。”
总有一天,你会清醒着心甘情愿。
路吟风自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荒唐,她也从一时的头脑发热之中清醒过来了。
于是路吟风悻悻地说道:“小叔,我反悔了……”
莫南泽眼神一暗,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路吟风。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路吟风不敢多说什么。
她早有耳闻,莫南泽在律师界有“冷面阎王”的称号,据说是因为他总能将对手弄得生不如死。
路吟风现在算是懂得了,为何莫南泽会有这样的外号。
气氛渐渐焦灼,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紧张的氛围。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莫南泽转身接电话,只听到他沉闷地回应道:“嗯,好。”
莫南泽挂了电话,转头又看向路吟风。
恰好此时,路吟风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她连忙接起,想着不管是什么电话,都假装有人找自己借口溜掉。
“路小姐,今晚八点在莫家大宅宣读莫老爷子的遗嘱,请您准时参加。”
路吟风更加懵了,她抬头看向莫南泽,后者脸上挂着浅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看来,他们两人接到的电话是一样的。
“小叔。”路吟风尴尬地说道,“今晚要宣读爷爷的遗嘱,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通知我去。”
“让你去你就去。”莫南泽语气平淡,“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
路吟风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
莫家所有人中,只有莫老爷子对路吟风是最好的。
当初,路吟风得知自己外公与莫老爷子是战友,便兴冲冲的让外公帮忙搭线,由此走进了莫老爷子的视线。
路吟风与莫爷爷很投缘,认识没多久,就成了他认定的孙儿媳妇。
刚巧,路吟风对莫谦言有好感,两人年纪又相近,莫爷爷才会极力地撮合两人。
不过这种行为也激发了莫谦言的逆反之心,从那以后,莫谦言对爷爷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了。
而路吟风自己,也在这场婚姻中除了一场荒唐,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走吧。”莫南泽走到门口穿上了那件西装外套后,回过头来对路吟风说道。
他衬衫上面两颗纽扣没扣,西装也是套在了外面,与之前那副律政精英的形象有些反差,显得随性很多。
“去哪儿?”路吟风嘴上在问,脚步已经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先去吃饭,然后去莫家。”莫南泽简练地回答道。
莫家的大宅坐落在城郊,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古宅了,据说是一个名作家的旧居,莫庆丰买下后,就成为了莫家大宅。
其实,除了莫庆丰常住这里之外,莫家其余人都各有住处,只有特别的日子会回来团聚。
对于莫家晚辈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家。
路吟风嫁给莫谦言后,由于与莫谦言长期不和,她便住进了这里,时常陪伴莫庆丰身边。
想来也正是如此,宣读莫庆丰遗嘱时才会特意通知她吧。
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宅子,路吟风见着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脑海里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爷爷的音容笑貌,难免有些伤感。
他们两人来到宅子最中间的大厅时,莫庆丰的儿孙们几乎都到了。
莫庆丰总共有四个儿子,老大莫一鸣,老二莫一诚,老三莫一宁,老四便是莫南泽了。
由于莫南泽私生子的身份,他比他最小的哥哥都小了十几岁,甚至比大哥的长子还要小两岁。
莫家算是人丁兴旺,一张不小的桌子,坐满了人。
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神情严肃庄重,然而人人内心都期待着遗嘱宣读,想知道究竟能分到莫庆丰的多少遗产。
除了律师等工作人员,屋内十几个人都是姓莫的,这让路吟风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或许,她就不该来掺和!
她悄悄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抬眼,便撞上了莫谦言审视的目光。
路吟风低着头,躲闪莫谦言凌厉的目光。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莫南泽的面孔。
莫谦言心中升起疑惑,脸上流露出厌恶的情绪来,暗想道,她怎么会来这里?想死缠烂打吗?
很快,莫谦言转过脸,不想多看路吟风一眼。
反正,这个女人和莫家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莫谦言打算,等爷爷的遗嘱宣读完,他就当着全家人的面,正式宣告与路吟风离婚。
莫庆丰的代理律师环视一圈,确定人都到齐后,便开始当众宣读遗嘱。
路吟风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莫庆丰的遗嘱很全面,给四个儿子都分了差不多份额的遗产。
莫家家大业大,莫庆丰的遗产的百分之一,都能让一个普通家庭实现阶级跃升了。
不过莫庆丰的遗嘱里,似乎没有提及孙辈。
莫谦言听着听着,越发烦躁。
盼了这么久,就等着爷爷的遗产来给自己补窟窿!
“本人位于漠川市南部和平街666号房产以及本人占有的莫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由莫家媳妇路吟风继承……”
“什么!”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莫谦言第一个站起身来,质问代理律师道:“不可能!爷爷怎么可能把莫家老宅分给那个女人!”
除了莫南泽外,莫家其余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路吟风身上。
路吟风方才走神,没有听清遗嘱内容,只感受到数道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瞬间绷直了身子。
她下意识地看向莫谦言,眼神里满是疑惑。
“莫谦言,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看向我啊?”路吟风紧张地说道。
莫谦言的目光尤其显得嫌恶。
他噌地站起身,愤怒地指向路吟风,大声地喊道:“遗嘱里说要把宅子分给莫家媳妇,她,路吟风,已经不是莫家媳妇了,我和她已经离婚了!这条遗嘱作废!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