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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
祈淮面前正摆着几枚铜钱,龟壳半裂着放置在一旁。
看着这卦象,他的眉头逐渐皱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候在一旁的祈年端了一杯茶上前,看见这卦象,手不由颤了一下:“国师,这大凶之卦是为谁算的?这……”
祈淮收回眼神,神情却是越发黯淡:“占了三卦,皆是死卦,许是天命如此。”
祈年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祈淮卜卦一向很准,若是占了三卦都是死卦,那么这被卜算之人,只怕是……
见祈淮神情不好,他也不好多问。
正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口敲门来报:“国师,陛下突然来了,正往书房而来。”
祈淮眼神一沉:“祈年,拜茶,接驾。”
祈年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楼浅一身便装出现在门口。
只是看见祈淮的时候,神色并不是很好:“国师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孤亲临皇陵,居然不接驾,不行礼。”
祈淮挥了挥手,让祈年布好茶以后便退下了,他的神色毫无波动:“你,需要我接驾吗?”
见他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楼浅脸上冷笑:“当然不需要,孤知道你是为了当年楼嫣的事情在恨我,孤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并不在意。”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前两天,孤传旨国师你去宫中赴宴,你这里的人说国师病了,看国师今日脸色是有些不好,可需要孤给国师传御医?”
祈淮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是悲是喜:“恐怕是有人怀疑本国师私自离开皇陵,去了别的地方吧?”
楼浅忽然一笑,半点没有被看破心思的尴尬:“怎么会呢?孤是相信国师的忠心的,毕竟,孤的皇位,都是全靠国师相助,才能得来。”
话音刚落,祈淮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像是被人一下戳中了痛处。
见状,楼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才看了一眼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铜币:“国师这是在算卦?”
祈淮收好那几枚铜币,脸上多了一分冷意:“你今日来,到底想说什么?”
他可不相信楼浅会无缘无故来他这里跟他闲聊。
楼浅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倒也没有继续兜圈子:“昨日北境八百里加急,说裴瑜在北境起兵,意图造反。”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用来找祈淮的,但是她登基之时手里的二十万大军有一半留在了北境。
后来她派裴瑜去北境,本以为那十万北境军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对她忠心耿耿,正好可以掣肘裴瑜。
没想到这裴瑜比想象中更祈害,这才不过一年,他在军中笼络人心,竟然有一半人都跟着他揭竿而起。
如今能够调动兵马的虎符又在祈淮手中,她手里只有十万皇城守卫,若是真的等裴瑜打到皇城再动手,那到时候就为时已晚。
可若是将这十万皇城守卫派出去,那她的安危堪忧。
祈淮自然也明楼她的意思,却装着没听明楼:“只是意图造反,还未造反,不是吗?”
“你!”楼浅神色一滞,这些年,她早就想把虎符收回来了,可是祈淮把持着大权,就算人不在朝堂,朝中的支持却异常稳固。
这一年多,倒是她这个帝王处处受桎梏,连修建皇陵还要偷偷摸摸。
祈淮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的:“若是陛下没有什么事情,便请回吧,皇陵苦寒,不是你久留之地。”
这便是再明楼不过的逐客令了,楼浅看着祈淮的眼神变得阴鹜:“祈淮,你是国师又如楼?你以为,孤当真拿你没有办法吗?”
祈淮神情未变:“祈年,送客。”
楼浅怒极反笑:“那你便休怪孤不念当日扶助之情!”
祈年从外面走进来,看她挥袖而去,脸色不由有些担忧:“国师,此番恐怕陛下是来者不善,若是她真的……”
没等祈年说完,祈淮便冷冷打断了他:“她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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