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温希全程开车跟随,给骆成白搞出一个360度声光电立体环绕的情景剧版的沉浸式情侣约会场景。
中途,有人撞了骆成白一下,直接把骆成白撞进沈泽浠怀里,两人差点亲上,温希赶紧切换一首《情非得已》。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卖花的小朋友,非要沈泽浠买花送骆成白,告诉沈泽浠爱要勇敢说出来,沈泽浠没动作,小朋友干脆把花塞他手里,说是白送,温希紧跟着放一首《勇敢爱》。
骆成白一脸幽怨地抬头望天:神啊,来个雷劈一下温希的脑子吧!让她换个脑回路!
他们沿着马路继续走。不一会儿,夜空中真就飘出一朵乌云,可这乌云却是飘到了骆成白头顶,追着他下雨,像是生怕他伤口不感染一样,又像是响应骆成白的心声,雨里雷声阵阵,云层下闪电连连,声势之大,惹得路人纷纷侧目,统一掏出手机拍照,记录局部电闪雷鸣的奇观。
沈泽浠也觉得这雨是真神奇,避无可避,跑都跑不脱。他只好脱下外衣撑在两人头上,骆成白为躲雨,靠在沈泽浠臂弯下,从路人角度看,属实是小鸟依人了。
温希好整以暇地换上一首《下雨天》。
骆成白咬牙,忍了又忍。
好在这场局部降雨没持续多久,卡在骆成白的忍耐极限上停止,温希掌握的时长刚好……不然再多一秒,骆成白就要原地爆炸给温希看了。
乌云消散,月光普照,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井然有序。
骆成白以为他要受的折磨已经结束了,这个令人脚趾扣地的恋爱环节算是过了,他刚想散口闷气,结果在他过马路时,有辆货车方向盘坏了,大货车径直往他身上开,他闪躲不及,被沈泽浠一把护住,拉进怀里,沈泽浠的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尖,搞得他全身发毛头皮发麻,他还得谢谢人家。
之后,在他们穿过住宅区时,骆成白又遇上了醉汉调戏,沈泽浠想英雄救美,被骆成白骂骂咧咧地拦住。骆成白捏捏拳头抻抻脖子,一拳把醉汉打趴在地,再狠踹上几脚,他把对温希的怨气全撒醉汉身上了,给醉汉打得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还得道歉。
骆成白打人之凶悍,给沈泽浠看得一愣一愣的。
直等这些结束,温希慢悠悠地换上一首《小情歌》。
骆成白忍无可忍了,回头大吼,“温希!你再放,我就把你音响砸了!”
沈泽浠终于发现温希的存在了。
温希关掉音响,将车开到骆成白身边停下,她下车,微微屈身,恭敬地对沈泽浠说:“沈先生,您的车我帮您开来了。”
骆成白没好气地插了上句,“你不是想让我们走回去吗?”
温希不看骆成白,只跟沈泽浠说话:“沈先生,您要开车吗?”
沈泽浠看一眼被雨浇透的骆成白,点了一下头。温希主动开车门,沈泽浠坐进驾驶位,骆成白又瞪一眼温希,温希还是没看他……倒是沈泽浠盯着他看,他极不情愿地坐进副驾驶。
温希把车送到,就自行离开了,一直跟在后方的狗仔和记者们也都被温希遣散。
沈泽浠开车上路,车速并不快,被骆成白嫌弃,他关上车顶,骆成白又嫌闷,把车顶打开。
“你不能吹风。”沈泽浠再关车顶。
“为啥?”骆成白再打开。
沈泽浠不说话了,把外套披在骆成白身上,骆成白抓起外套扔回去,沈泽浠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
骆成白甩甩半湿的头发,乌黑丝滑的长发迎风飞舞,白皙精致的脸庞微微仰着,眉眼明艳唇红齿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了一层光影,水光潋滟,各色路灯在他身上轮转,照着他真真是美丽绝伦。
沈泽浠的余光落在骆成白身上,沉默了许久。
“我其实是沈家的私生子。”他忽然开口。
“?!”
骆成白一愣。他没想到沈泽浠能主动跟他聊天,更没想到聊的话题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不说,一出口,还爆出个惊天大瓜。
“所以,我小时候一直受欺负。”沈泽浠的声音很淡,散在风里,没了骆成白习惯的强硬和讥讽。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安慰你?”骆成白不确定地问。
沈泽浠没接他的话,继续说:“后来,在我父亲一次生日宴上,我遇到一个小女孩,她帮我打跑了欺负我的人,还给了我一块西瓜,她告诉我,以后要凶一点,才能把欺负我的人都吓跑。”
骆成白似乎明白沈泽浠要说什么了,他干巴巴地回道:“哦,那个小女孩还挺有爱心的。”
沈泽浠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又不说话了,车里一片寂静。
过了很久,沈泽浠忽然问,“常长夏,你喜欢吃蜜瓜火腿吗?”
“不喜欢。”骆成白想也不想地摇头否认。
骆成白可不想承认沈泽浠说的小女孩就是他,免得生出些不可控的事。他还打算在婚礼上找个看得入眼的女生谈恋爱呢。梦境时长没剩多久,得抓紧时间办正事。
他只是个靠梦境找灵感的大神编剧,梦醒之后还要赶稿子,他可不准备给梦境里的影像人物送温暖。
后边车笛声大作,似乎是在催促沈泽浠开车提速。沈泽浠看后视镜,后面一辆车紧紧地贴着,他想超车绕开前边的车,又发现他跟前面的车距离太近,没法超过去。
三辆车挤成一条线,沈泽浠的车在中间,换速也不行变道也不行,被卡得死死的,摁喇叭也不管用。
这时,从骆成白的那侧,追来一辆普通计程车,开车的司机车技一绝,在追上他们的同时降速,保持与他们同样的车速,并且,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远。
骆成白也注意到了,他看向计程车。
结果,他不看还好,一看,就看见一柄匕首,从计程车的驾驶位上刺出来,直直的横在他脖子前,离大动脉不到一厘米。
“卧槽!!”
骆成白瞬间汗毛竖起,惊出一身冷汗。
“别动!”司机压低嗓音,“你再动一下,我不保证你还能喘气。”
骆成白缩着脖子,刀锋在月光下反射银光,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缓口气,第一个念头:大爷的!我又被绑架了??第二个念头:这到底是不是个言情梦境??第三个念头:温希!你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