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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还是第一次听自家公主这么怼太后,略微有些讶异。
  但自己毕竟是公主殿下的侍女,而不是太后娘娘的走狗。
  她柔声答道:“殿下说得是,祁盛王朝终究是您与陛下的。太后说得算不得数。”
  盛明姝莞尔一笑,脱下一只玉镯赏给她。
  可怜春桃前世跟着自己吃尽苦头,倒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春桃连连摆手,“公主殿下曾说,您的名下没有产业,在太岁府中也不曾执掌中馈,手头大多时候不宽裕,奴婢不敢收。”
  盛明姝的笑又深了几分,拉起她的手直接戴上。
  “你我相处多年,情同亲姐妹。再说,你的穿戴也是我的门面,你要是被人看低了,不也是本宫被人看低?”
  春桃这才惶恐收下,记得以前的长公主不仅脾气不好,更是眼高于顶,虽说不会打骂下人,对她们也不可能真的当亲姐妹来对待。
  而如今的公主殿下,平易近人又强大霸气,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她愈发的坚定自己的想法,以后时时刻刻维护公主殿下,不让殿下受半分苦。
  马车外又传来哄堂大笑声。
  是公西彭在八个壮汉手底下突围,爬起来以后眼看着就要拿到药包。
  徐浩又虚晃一枪,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再次把人踢翻在地。
  这一次,公西彭再也没有办法成功从地上爬起来。
  几人的嘲笑声尖锐,听得盛明姝皱起眉头。
  “公西彭,你不是武馆教头么?怎么这么没用?连药包都抢不回去?”
  徐浩过去曾是公西彭的手下败将,他咽不下这口气,从那以后,只要抓到任何机会都会攻击谩骂他。
  把公西彭贬得如尘埃,再在他身上狠狠的磋磨。
  直接要了他的命多没意思,就是要让他日日受尽折磨,将他的骄傲折碎碾压,让他生不如死,徐浩心里才有几分畅快。
  “本公子好心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从我的胯下爬过去,这药包就送你这个穷鬼了。”
  徐浩掀开长袍,挑衅的朝着公西彭钩了钩手指。
  就连春桃闻言都不免愤怒的握紧拳头,“寻常仇家要杀要剐便罢了,怎么能如此折辱人?以后那汉子还如何抬头做人?”
  盛明姝一边喝茶一边看戏,她在等,等徐浩作死得更彻底一些。
  如此一来,公西彭也就更厌恶徐氏一族。
  公西彭愤怒地捶打青石板,一双手满是血污,额头青筋暴起,双眸充血,恨不得直接要了徐浩的命。
  但他想到家中病得奄奄一息的妹妹,硬生生把涌上喉间的血咽了回去。
  他盯着徐浩看了许久,在众人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手脚并用的缓缓朝着他的方向爬去。
  青石板上被拖曳出来一条暗红色血痕。
  “我就说嘛,他武艺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不还是一条贱狗?”
  “可笑至极,平日里拽得目中无人,还不是得匍匐在东家的胯下?”
  “活该,哈哈哈,这一切不还是她自找的?”
  讥讽声入耳,公西彭宛若未闻。
  妹妹还奄奄一息的等他送药回去。
  这时,盛明姝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周围看戏的百姓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下车的女子虽戴着面纱,只一双眼也美得惊心动魄,可想而知面纱下的容貌是何等的绝色。
  只见女子轻巧抬手,一枚薄薄的飞刀飞了出去,正巧擦过徐浩裤裆,他感觉股间一凉,好似有血流了出来。
  徐浩失声怒吼,“是谁暗杀本少爷?给本少爷滚出来!”
  一道清冷嗓音响起。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当街欺辱人?”
  盛明姝走到他们面前,春桃俯身将公西彭扶起。
  “公子莫怕,有我家小姐在,旁人伤不了你。”
  “让你家小姐走,这徐浩是个畜生,我不想你家小姐被迫牵扯进来。”
  “你都这样了,别逞能!”
  春桃剐了他一眼,公主殿下既要救人,又怎么可能因他的几句话而改变主意?
  公西彭重重咳嗽,咳出血来才好受几分,看着盛明姝娇小明丽的背影。
  如此柔弱的姑娘,如何能从徐浩手底下脱身?
  徐浩本是暴怒,可见来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他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
  “哟呵,小美人儿,摘下面纱让本少爷好好瞧瞧,要是长得不错,本少爷就把你纳回房当姨娘。”
  春桃呸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
  “你!这整条街都我说得算,你们算哪根葱!”
  徐浩气急败坏的要把他们几个好好带回去,特别是这个长得最冷的,他要把人带回去好好调教。
  眼看着八个壮汉朝着盛明姝而来,她解下腰牌,漫不经心道:“千岁府的人,也是你们这群狗杂碎随便能动的?”
  容千岁?
  这三个字对手京城的人来说比小皇帝的名讳还要震慑心魄。
  宁愿得罪皇帝陛下,也不能得罪杀人如麻的容千岁。
  徐浩扭了扭嘴,牙齿都在打颤,那令牌千真万确,这人竟然真的是容千岁府上的!
  容千岁杀人还用什么理由?
  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八个打手盯着徐浩看,犹豫不决道:“少爷,我们还打不打?”
  “打个屁啊,疯了啊?千岁府的人你也敢碰?你自己要死可别搭上老子。”
  徐浩瑟瑟发抖的往后退了几步,狠狠的瞪了公西彭一眼,放下狠话。
  “你运气不错,下回看看你还有没有这运气!”
  他泄愤的在药包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就算他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公西彭得到。
  宁愿毁了也不给他!
  “这人什么身份竟然如此之狂?”
  春桃嫌弃徐浩得很,连个官职都没有,不过是个小小的药铺东家就敢在京城横着走,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不过是太后的一条狗罢了。”
  盛明姝眼里闪过寒光,前世是她大意,没有看出来太后已经权势滔天到如此地步。
  要是前世的她能看明白太后的狼子野心,也不会被骗得如此凄惨。
  公西彭往前两步,蹲下想要将药渣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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