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候,什么鸟还飞来飞去啊?”钟莘栎闻声仰头望去。
公仪陵抬起手臂,用修长的手在她发上拨弄,拂去落雪,淡淡地说道:“谁知道呢?”
钟莘栎没去管,晃晃脑袋,小心斟酌道:“你方才……是答应了对吧?”
“嗯。”见公仪陵肯定地点头答复,钟莘栎飞快地说道:“那酉时本王来接你!”说完撒腿便溜。
公仪陵目送着那个浅蓝色身影渐渐融入雪色里,收敛起脸上和煦的笑,抬头极轻极淡地看了一眼树上正梳理羽毛的黑鸽。那黑鸽好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瞪着小豆眼与他回望,公仪陵冷声道:“去。”
黑鸽眨眨眼,纵身飞去,消失在了王府里。
“青泽……我好丢人啊!我以为公仪陵会在菡萏庭里,居然就在我身后,呜呜呜,丢死人了,今晚不想去赴约了。”
青泽慵懒开口道:“随你。”
“呜……好像也不能说话不算数。”钟莘栎寻了个假山后隐蔽的地方,放飞自我地原地蹲下,懊恼得揪头发。
“我不理解,我属实是不理解。”
钟莘栎停止造作自己的头发,不解地问道:“你不理解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你太在意公仪陵了吗?做什么说什么,都要考虑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你是他的谁啊你,被我激一下就想着百倍千倍的补偿他。可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不应该是保命吗?”
钟莘栎嗫喏道:“还不是你总让我的良心备受煎熬……”同衾那次是这样,这回说错话也是这样。
青泽哽住了,反驳说:“我就是随便说说……再说,你偏要被我随便一激就同情心泛滥吗?良心能当饭吃吗?良心能让你活命吗?”
钟莘栎敢怒不敢言,却又发自心底反思,自己好像确实是太在乎公仪陵了,于是暗戳戳握紧拳头,下回不要太圣母了,青泽说得对,自己活命最重要。至于今夜的邀约……还是去了吧,诚信是原则问题。
青泽暗暗翻了个白眼,退出聊天频道。
打定主意,钟莘栎站起来,正和在假山边猫着腰鬼鬼祟祟的银稚打了个照面。钟莘栎被吓了一跳,向后一退,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雪里。
银稚变了脸色,忙上前把钟莘栎从雪里挖出来,却见钟莘栎神色如常,心里不禁感慨:以前遇到周身全是冰雪情况的王女总会吓得抖成一团,如今这样淡定,可算是摆脱了旧日梦魇了。
银稚老母亲欣慰。
站起身来由着银稚拍打她身上粘的雪的钟莘栎接受到了青泽的提醒:“你现在ooc了哦。”
“钟莘栎的记忆里,凡是遇到扎进雪里的情况,都会全身发抖,要缓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缓过来,你现在淡定得一批,非常不符合原主人设。”
“……那我现在演?”
“不必,银稚好像没有发现异常,但这之后不好瞒,你尽量少在青梨他们面前往雪里扎。”
“如果不小心扎雪堆里了呢?”钟莘栎诚恳受教问道。
“……那就,那就,那就演一个极力压制自己恐惧却又忍不住发抖的样子吧。”
“……你似乎对我的演技有蜜汁信任。”
这厢两个家伙一来一回,那厢银稚还是不放心地开口问道:“王女无碍吧?”
钟莘栎挥挥手,装得极力冷静的模样说道:“无碍……有些不舒服罢了,一会便好。你在这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