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疑回头,皱眉看向采薇:“为何不可?”
采薇被问得噎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卫不疑见状不再理会她,对着下人道:“还不赶紧去找!”
卫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阳信公主,公主差人来问缘由。
阳信公主是府中的女主人,卫不疑虽然觉得此事丢脸,但也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不多时,阳信公主便又派了身边的侍女绛辰前来。
“公子,公主让你给卫公子贺生辰,不是让你来府上找茬的。”绛辰嗔怪的看了一眼曹襄,她跟着阳信公主的时间最长,是看着曹襄长大的。
作为公主身边的门面,她长得极为明媚,声音温温柔柔的,曹襄最怕自己的母亲,对绛辰亦是客客气气。
他只好咳嗽一声:“绛辰姑姑,我真丢了陛下赐我的玉佩。”
绛辰见状,想到一事,眼睛骤冷,依旧面上温和地道:“此事定然给公子交代。”
她随即转身看向卫不疑,“卫二公子,此时缘由公主皆以知悉,公主让我前来督促这事,卫公子没要嫌我越俎代庖。”
“不敢。”卫不疑赶紧说。
两个都是小霸王的人物,在绛辰面前,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众人立刻想明白了绛辰的厉害,这时无人置喙。
息禾见着此时,不由暗道:绛辰并非权贵,只是因为在阳信身边当差,就能让曹襄和卫不疑都要礼让三分。果真是宁做公卿门下狗,不做坊间饿死鬼。
她扭头看向霍去病,少年霍去病体态修长,面容俊美无双。
而绛辰对待霍去病却是另一个态度,她上前主动行李:“霍侍中。”
霍去病点头:“绛辰姑姑,替我向长公主问个好。”
“诺。”绛辰应下,随即看向息禾。
绛辰点头,看向霍去病身边的息禾,道,“息姑娘,此事委屈你了,定然会给你你一个公道。”
息禾立即感激的看着绛辰:“多谢姑姑。”
看绛辰的态度,似把曹襄和卫不疑当小孩子玩闹,对待霍去病确是很恭敬的,如此,霍去病这根金大腿果然又粗又好看。
息禾心底满意的点点头。
绛辰应了一声,环视周围,客气而不容拒绝的道:“府上的婢女诬告他人,打扰了诸位的兴致,为此长公主深感抱歉,特地让我送来几坛御赐的好酒,让我来给诸位公子小姐们赔个不是。”
众人立刻道:“不敢不敢,无碍无碍。”
见状,绛辰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走到瘫在地上装死婢女面前,声音温柔的定了她的生死:“律法言明,诬告反坐,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将其杖毙,以儆效尤。”
“不!不要杀我!”婢女被抓着胳膊往外拉,她这才是真的怕了,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想猛然起始作俑者,冲着采薇颤抖嘶哑:“你说过,这事绝对不会败露!你骗我!你骗我!”
采薇见这婢女如此怕死,连家人也都不顾了,竟想要供出她,慌忙道:“这贱婢不知悔改,还要随意攀咬他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让她再信口开河!”
卫不疑见状,眯了眯眼睛,盯着采薇。
“捂住嘴,拖下去。”绛辰看了一眼采薇,继续吩咐道,“莫要让这贱婢再胡言乱语。”
息禾没能看见狗咬狗的场面,有点遗憾。
霍去病见息禾低垂着眼,声音不紧不慢地道:“她敢利用曹襄做局,又败坏了府上的名声,无论这背后的人是谁,长公主定然不会放过。不过现下为了挽回颜面,绛辰只能先处理了这婢女。若此时让她再攀扯到其他人,只会让客人看了笑话。这卫府的女主人还是长公主,若这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长公主治家不严?”
息禾见霍去病将绛辰为何这般处理的原因掰碎揉烂的跟她解释,知晓他是在教她以后如何行事,心里涌入一丝暖意。
她看向曹襄:不过这玩意儿还挺坑他老母亲的。
腹诽了曹襄,息禾立即对着霍去病乖巧点头:“我知晓了。”
可惜,今日无论是采薇,还是跟其他婢女站在一旁当做隐形人的春敏,都必死无疑。
“找到了!找到了!”府中的管事从院门口跑了进来,到了鹤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卫不疑恼怒曹襄毁了他的生辰宴,见东西找着了,没好气的问:“在哪里找到的?是在哪个奴隶的房间里还是掉在了路上?”
管事附在卫不疑耳边小声道:“是在婢女的房间里,不仅找到了曹公子的玉佩,还重新找到了当初长公主丢失的玉镯。”
随即,他将一个翠色的玉镯和一个玉佩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
“怎会如此?”卫不疑惊疑,府上竟真有如此大胆的奴婢,真是翻了天了。
那可是阳信公主的玉镯!
曹襄见状,想要嘲讽卫不疑,又见绛辰在,这才打住了。
而绛辰看到长公主的玉镯,想到当初因此被杖毙的几个姐妹,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脸色难堪:“公主的玉镯怎么会在这?你在哪里找到的!”
管事压低了声音:“在婢女的房间里找到的。”
绛辰直接黑了脸色。
这帮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连长公主的心爱之物也敢偷窃!
宴会上的公子小姐们饮着酒,耳朵却偷偷的竖了起来。
绛辰本不愿客人再看卫府的笑话,而此事关乎公主的心爱之物,还牵扯到了她当初死去的姐妹性命,她便不得不重视,不由冷了脸色:“究是哪个贱婢干得好事?”
采薇自是认得管事手中的玉镯,她站在卫不疑身后,耳尖的听到管事跟卫不疑耳语,知道这玉镯和玉佩都是在婢女的房间里搜到的,她心里一阵快意。
想来息禾将那玉镯藏得好,之前那帮废物没有在息禾房间里翻找到玉镯,只当管事又去了找了一遍才找到。
而玉佩……
卫不疑与霍去病向来交好,今日卫不疑的生辰宴缺人手,春敏也被借调到鹤院帮忙。
她的人在得手后,她便让人偷偷将玉佩藏在了春敏的房间里,这玉佩想必就是在春敏的房间里翻出来的了。
一石二鸟,不愧是我。
想到这,采薇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她期待的看着管事,想从他口中听到息禾和春敏的名字。
下一刻。
管事却只提到了她的姓名。
“回姑姑,玉镯和玉佩是在采薇房间里翻出来的,不仅如此,她的屋子里还有其他赃物,都被她藏在床下的暗格中,藏得十分隐秘,差点就没能发现。”
说着,他让身后的随从端上一个木盒。
将盖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堆珠宝银子,价格不菲。
采薇感觉自己的手脚发凉,脑子空荡荡的。
怎会这样?
春敏不是说她将玉镯送给了息禾,怎么会在她房间里?一定是春敏这个贱婢害她。还有那玉佩,她也让那贱婢栽赃给春敏,怎么又回到了她房间里?
她心里惊慌,手脚发软,浑身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她“扑通”一声跪下,浑身抖成筛子:“公子,奴婢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这样!公子你要为我做主。”
卫不疑本质上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权贵子弟,他又不喜欢采薇,自是不会为她辩解,只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采薇:“证据确凿,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