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坐在上首,听闻沈音的话,看了一眼陈氏母子俩。
“陈氏,秦高德,你们俩是现在给沈音钱,还是本官垫付呢?”县令直接把目光落在了陈氏这边。
陈氏自知这笔钱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民妇马上去筹钱。”
“那快去。”县令点头算是同意了。
挥挥手,让陈氏立马去筹钱。
“还有我额外的补偿哦。”沈音瞧着陈氏的样子,不忘友情提醒道。
陈氏迈出去的脚一僵,“不会忘记的。”陈氏咬着牙说道。
陈氏气呼呼地来到了女儿秦依依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拔下了秦依依头上的银簪子。
“娘——”秦依依惊呼道,错愕地望着陈氏。
陈氏没好气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依依:“瞧你做的好事,老娘回家再收拾你。”
“……”自知事情暴露的秦依依,也不敢去反驳,动了动嘴唇,默默地望着陈氏跑远。
陈氏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当铺去,把秦依依的银簪子给当了。
拿着银子跑回了衙门。
秦高德眼睁睁地望着自家娘把手中的银子交给了沈音。
“不对啊!”眼见陈氏给了沈音一两五百文,下意识惊呼着:“娘,不是五百文吗?你怎么还多给她一两银子啊。”
秦高德伸出手就要去抢沈音手中的银子。
沈音直接一个侧身,躲过了秦高德伸过来的手。
“沈音,把多的银子还给我——”秦高德顾不上那么多,对着沈音大喊道。
沈音一个大白眼过去:“这是你娘给我的补偿,凭什么给你?”沈音对着秦高德微微一笑。
秦高德明显一愣,“什么?”秦高德错愕地望着陈氏:“娘,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补偿?”需要这么多,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秦高德一脸肉疼的望着沈音手中的银子。
“回去再和你说。”陈氏瞪了一眼秦高德。
白白地给出这么多的银子,她的心何尝不痛,可为了秦依依,陈氏也只能认栽。
“娘……”秦高德还想去说些什么,陈氏拧着眉头瞪了一眼。
秦高德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目光不善地瞪着沈音。
这个贱人。
沈音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银子放入了自己装钱的袋子里。
秦高德看到这一幕,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抢过来。
这可是一两银子啊!
一两啊!
秦依依看到这一幕,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垂着脑袋,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她知道,这次回去,她惨了。
县令看到这一幕时,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诧,沈音这妇人倒是不简单,居然能从陈氏这种人手里拿到‘补偿’。
县令见事情已解决了,正要宣布结束。
沈音却再次站了起来。
“县令大人。”
“沈音,事情已然解决了,还有何事?”县令看了一眼沈音,沉声询问道。
这妇人还打算作甚?
陈氏一行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沈音的身上。
这妮子该不会准备出尔反尔吧?
陈氏心生担忧,紧紧地盯着沈音:“沈音,我们都说清楚了。”陈氏警告似的盯着沈音。
沈音瞥了一眼陈氏,嘴角微勾。
“事情确实是说清楚了,可……”沈音顿住了一下,随后扬起脑袋,望着上首的县令,义正言辞的说道。
“县令大人,我和我儿子不久前已被陈氏赶出家门了,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误会’,民妇请县令大人准许自立门户,免得我们这孤儿寡母,被人欺负。”
此话一出。
公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望着如此大胆的沈音,一个个眼底露出了一丝诧异。
不可思议地望着沈音。
这女子胆子可真大。
陈氏和秦高德对视一眼,心思一转,这沈音搬走以后。
以后这整个秦家就都是他们母子三人说了算。
想明白这点儿,母子俩并未去阻止。
县令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音,这妇人倒是胆大,本对沈音感官不错的县令出声询问道:“沈音,你可确定好了?这件事情,一旦成了定局,再无更改的余地。”
看完这一家子,县令都觉得沈音若是搬出去,自立门户好。
总比看人眼色。
可作为父母官,该问的,还是要问。
“县令大人,我已经确定好了,这个家,自从民妇的丈夫战死以后,就再也没民妇和儿子的容身之地了,之前还天真地以为是一家人,可到头来,还是民妇太过于天真了。”沈音站在一旁感叹着。
神情瞬间变得低落了。
垂着脑袋。
喃喃道。
沈音语气哀伤,神色落寞。
可谓是闻者伤。
看向陈氏一家人的目光变得谴责了起来。
这家人还真是够狠心的,儿媳妇孤儿寡母的,竟然还做出如此狠心之事。
听说是这妇人的继母,果然不是亲娘,做事就是狠。
“沈音,之前的事情,看在我那战死的儿子份上,就算了,你啊,只要回来,叩头道歉,我也就原谅你了。”陈氏站在一旁,望着沈音,惺惺作态。
沈音嘴角微勾,瞥了一眼陈氏。
“我可不想带着我儿子再去过那水深火热的日子了。”沈音搂着一旁的秦尧,瑟瑟发抖,“带着我儿子,哪怕是吃糠咽菜,也好,至少不用去挨打。”
沈音说得落寞。
一不小心,秦尧手臂上的伤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大家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若是换做他们,也宁愿如这沈音所说这般。
过得再苦再累,也总比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强上百倍。
“县令大人,还烦请看在我们孤儿寡母可怜的份上,准许民妇自立门户,若是再过这般日子,民妇还不如带着儿子死了算。”
沈音跪在那儿抽泣着。
秦尧也不笨,配合着自己娘亲哭了起来。
“县令大人,求求你了,我怕,我不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秦尧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陈氏一眼。
如同陈氏他们是洪水猛兽一般。
陈氏不过看了一眼,秦尧瞬间如受惊的鸟一般,紧紧地缩在了沈音的怀里。
众人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不是平时做得太狠了,何至于把一孩童吓得如此?
陈氏见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气得不轻,瞧着秦尧,越发不顺眼。
这个小杂种。
“县令大人……”沈音泪眼婆娑地望着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