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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来愈浓,霓虹灯闪烁。
  隶属于帝国的中等区,最大的夜场。
  弥漫着浓重廉价香水味道的走廊,两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交谈着,一边走着一边夹着香*吞云吐雾。
  “你说能成功吗?”
  “希望能成功吧,找到的女人基本和她有八分相似,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人指缝里露出来的利益就够我们吃很久了。”
  二人全身上下都被布料遮掩,黑色的领带被随意扯开,露出脖子上青黑色的繁复图案,由藤蔓缠绕的华贵匕首,这代表着他们在这个区,隶属于某个帮派的成员。
  并且势力不小。
  不知名的黑帮没有绘制图腾作为象征的资格,这是当地不成文的规矩。
  难闻的烟草味充斥着鼻腔,姜歧端着手里的托盘,不着痕迹的往边上走了些。
  得益于司鸣的帮助和他的心大,姜歧混上了最后一班列车,二十七个小时的车程,跨越六个区。
  列车门口,拿着枪支的联邦士兵一个个的扫视着路过的每一个女性,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在拥挤人群中她无意看到士兵星网屏幕,却看到自己的面容,虽然不知道军方找自己要做些什么,但直觉告诉姜歧,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有些庆幸自己在进站前对自己的脸做了些手脚。
  浓重的妆容很难看清本来的面目。
  所以,混上列车的姜歧没有选择回到联邦,而是立刻连夜偷渡到沃尔帝国下的管辖区,混到当地的人口密集地。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信息也十分混乱,想要找到一个人是件很难的事。
  下车的姜歧看着她新买的光脑上面,男人的熟悉面容嘲讽一笑。
  这是在可怜她么?
  安德鲁。
  何必呢,她姜歧不会吃回头草,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她,这颗心已经很难再为感情跳动。
  或许,只是姜玄死掉以后,所谓的愧疚感令这个冷酷无情色男人说出这种话,照顾朋友的妹妹这种恶心的意思。
  “喂,小姐,过来。”
  沉思的姜歧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声音来源。
  本该走的很远的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着姜歧茫然的眼睛,二人中略微高些的男人丢下夹在指尖的烟头,对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就是你,端着酒的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紫色灯光下的走廊只剩下姜歧与这两个黑帮男人。
  “能帮我们一个小忙吗?”
  尽管男人嘴上说着请求的话,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男人将手绕向腰后的动作,让姜歧的目光不由得追随,她清楚看到西装外套下的起伏。
  在男人的身份下,那是什么东西已经很显然。
  如果不答应的话可能会当场被子弹击穿脑子,一命呜呼。
  意识到这一点,姜歧脸上挂出完美的笑容,“好的客人,很乐意为您效劳,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男人满意于姜歧的识趣,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的在处酒吧十分常见,可以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凑近一看,火眼金睛常年浸泡于此处的他这才发现,这副浓重的妆容下有张十分漂亮的脸,有些熟悉。
  他不禁有些可惜,这样美丽的女人等会可能死在今晚的纷争,但是人选已经选好也不好更改。
  毕竟,他们计划的目标人物马上就要到来,一个环节失误可能会为他们组织带来灭顶之灾。
  数张纸钞递到身前,“现在你去七号吧台,领一瓶瑞尔达,送到顶楼,这是小费。”
  “就说,是黑刃特地奉上的礼物。”
  “一定要送到。”
  “好的,尊敬的客人。”
  没有拒绝余地的姜歧乖巧接过纸钞。
  在危险时,她一向懂得如何争取到自己活下来了的机会。
  姜歧现在工作的夜场是这个区最大,足足有数百层。
  矗立在最繁华的商业区。
  能在这种地方经营这么大的地盘,背后一定少不了某些势力的支持。
  这处夜场。
  楼层越高,招待的客人越是深不可测。
  顶楼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一旦卷进去的话很大可能会小命不保。
  这般想着,姜歧拿出大部分的纸钞,放下托盘,目光看着舞池里扭动的躯体,最终锁定在了一个贴在舞女身上疯狂扭动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双颊凹陷,颧骨突出,一派十分萎靡的样子,穿着酒保的制服,是酒吧的员工。
  “张先生,能不能帮我个忙?”姜歧捂着小腹,狠拧一把大腿,装作十分虚弱的样子走到男人身旁。
  “什么?”
  厚厚的纸钞在姜歧的纤细的手上十分显眼,一下子就吸引住男人的视线,男人目光贪婪几乎没有犹豫。
  “好,你让我干什么。”
  大腿的疼痛让姜歧脸上冒出虚冷的汗珠,刻意擦掉的口红显出苍白的唇色,眉头紧蹙,语气十分虚弱,在喧杂的舞池几乎微不可闻:
  “可以去七号吧台拿一瓶瑞尔达送到帮顶楼吗?这是刚刚客人给的小费,指不定送到的话还会有一笔,今天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然我可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姜歧来这已经半个月,她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打着询问工作的幌子,几乎摸尽所在部门人员的底。
  这个姓张的酒保喜欢做赌,地下赌场是他一有钱就光临的地方,听说为了这个,他还卖掉了他的妻女。
  是个见钱眼开没有脑子的贪婪男人。
  男人的视线被纸钞吸引。
  “送完之后还有一笔小费?”
  意料之中,在大额金钱的诱惑下,男人没有过多的思考,就同意了。
  男人颤颤巍巍的接过纸钞,他过于削瘦的脸上凸出的眼睛里面满是狂热,在混乱闪烁的顶光下,整个人像一具被掏空血肉的骨架,干枯削瘦有些骇人。
  接过纸钞的男人兴奋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歧感觉到舞池中数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身上,打量、戏谑。
  无法忽视。
  闪烁的彩色灯光下,姜歧那双过于沉静的黝黑眼中隐隐划过一丝不安。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今天的夜场气氛有些不对,
  舞池和吧台涌出的许多陌生面孔,他们时不时有意或无意摸向腰后的手,衣服下隐隐的有棱角的起伏。
  今夜这里会发生什么大事。
  或许,她应该提前离开。
  于是,她捂着小腹,虚弱的向部门经理告假。
  ......
  姜歧现在工作的夜场包住宿,外面深夜时不时燃起的枪炮声总会带走几个无辜路人,那些帮派打起来可不会管他人死活。
  为了减少频繁换员工,减少不便。
  夜场后面的人直接在不远处的对门建了一栋小楼用来当员工宿舍。
  环境说得上十分可以,只是她现在在帝国是个黑户 ,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遣送回联邦,若是身份太过低下也有被枪毙的可能性。
  毕竟,前不久,帝国在和联邦夺取资源的战争上输得彻底。
  身为战败的一方,举国气氛都有些低迷。
  此时的员工宿舍。
  温热的热水自喷头洒落到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肤,青灰色色的在肌肤血管隐隐可见,透露着许些脆弱。
  清透热水混着白色的泡沫自少女泛着红的脚落在地砖。
  厚重的妆容被卸去,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绝美面容。
  姜歧将带有白沫的双手冲干净,洗漱完毕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浓重的脂粉味淡去,显露出本身的馨香。
  这是种姜歧本人闻不到的味道,却让那些男人着迷不已的味道。
  身上艾尔留下青紫的痕迹差不多完全淡去,不过一两个月,那段日子的记忆在脑子就有些淡去,唯独那双如同蓝宝石的眼眸依旧清晰。
  姜歧穿上以往那条白色睡裙,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后背,有些难受。她随意挽起秀发,忽略发尖落下的水珠,姜歧收拾好洗漱用品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少女踏出浴室的那一刻,此处空间恍惚顿涩,灯光闪烁不止,隐隐约约,未知生物的细小尖锐声音在空荡的浴室响起,“阿…阿歧。”
  “过……来。”
  猩红色小小的肉块生物紧贴着少女把握过的喷头柱身,疯狂吸食着她留下的气息因子。
  只是祂现在过于虚弱,过于细小的声音没有任何穿透力,没有落入姜歧的耳中。
  她径直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急着想要快点回去吹干头发的她没有发现,原本锁上的门没有使上力气就被打开。
  姜歧侧身锁上门,在门锁转动的那一刹。
  走廊外面的灯不停闪烁,诡秘不已。
  她拿着装着洗漱用品的盆子走向置物架,准备摆放洗漱用品。
  没有多少防备的她径直与一双盛满泪水的眼睛对上。
  穿着名贵礼服的黑发女人被绑在角落,下半张脸被胶带死死缠着,让她只能发出弱小的呜咽声 ,露在外上半张脸,眉心紧蹙泪水贴着面颊滚落。
  十分眼熟。
  姜歧看着那个女人,将目光转向墙上的镜子——她的眉眼与自己十分相似。
  此刻,那个女人正看着自己身后,目光惊恐,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向墙壁靠拢,将头垂下,不敢再看。
  仿佛姜歧的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哒哒。”
  属于皮鞋的脚步声正慢慢接近。
  那人灼热几近烫穿她的目光死死黏在她的背后,一股颤栗感沿着脊骨蔓延自四肢,令姜歧僵着身体无法动弹。
  脚步声愈来愈近。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姜歧耳边响起:
  “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洗头发应该立刻擦干,不然,又要生病了。”
  烫人的高大躯体贴上后背,肌肉紧绷着的大手紧紧落在纤细单薄的双肩,温热的气息落在脖颈间。
  姜歧眼眸微动,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却与一双满是沸腾汹涌欲念的暗金色眼眸对上,触感粗糙的大手抚上脖子,带着欲望与挑逗。
  红发男人挑起眉峰,邪肆一笑,“好久不见。”
  “我的逃跑的——妻子。”
  身后滚烫的温度透过男人名贵西装覆到后背的肌肤,害怕颤栗感席卷全身,姜歧终于失去全部力气,软下身子。
  唇部嗫嚅许久,吐出那个许久没喊出的名字:
  “法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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