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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突如其来的贬斥,一下子把郑贵妃砸懵圈了。
  “什么谋害六皇子,表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哪有谋害六皇子?”郑贵妃被这个消息震到,全然忘了先前皇帝已经不允许她喊表哥了。
  皇帝见她一副迷茫模样,心里更生气。只觉得郑贵妃装模作样,再度发怒。
  “你还敢狡辩?六皇子身边的郑奶娘已经招了,她是你郑氏一族旁支族人,听从你宸贵妃的旨意,故意吃了有毒之物,利用奶水喂给六皇子,好让朕过继勇郡王为嗣子。如此歹毒的计谋,你竟敢反问朕在说什么?”
  别说郑贵妃忘了先前皇帝不许她称呼表哥,激愤之下,皇帝也忘了郑贵妃被他褫夺封号,早已不是昨日的宸贵妃了。
  另一边,郑贵妃听完皇帝的话,脸色大变。
  她是个恋爱脑,可不代表她是个蠢货。
  在后宫生活这么多年,郑贵妃的张扬跋扈全然是仗着皇帝跟她之间的情分才敢如此肆意。
  可如今,皇帝句句指责她谋害六皇子,这天大的罪名,就是郑贵妃再傻,也知道自己背不起。
  只见,她变了脸色,跪在地上,瞬间哭嚎道。
  “表哥,我没有,你说的这些我没有做过。我与你八岁相识,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这些年爱你所爱,恨你所恨,明知道表哥如今膝下就六皇子这么一个凤凰蛋儿,我怎么可能去谋害表哥你膝下唯一的皇子?表哥,我真是冤枉的。还有你说的什么过继勇郡王为嗣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贵妃这会儿是真的委屈,什么谋害六皇子,过继勇郡王为嗣,天知道这些事情她压根儿就没做过。
  尤其是勇郡王,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她想陛下过继勇郡王为嗣子?
  别的不说,就说勇郡王有自己的亲娘,她帮对方谋害六皇子,并过继他为嗣子,有什么好处?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这么干。
  她之前隐约听母亲讲过,姑母郑太后在皇帝二十多年尚无后嗣的情况下,想给陛下过继自己的长孙勇郡王为嗣子,曾想让郑国公府也支持她。
  然而,如今郑国公府的国公爷是郑贵妃的父亲,也就是郑太后的亲弟弟,并不全然听她的话,因为郑国公府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么多年,他们往宫里送了两个女儿,一个贵妃,一个四妃,皆生育过。况且如今皇帝才四十岁,又不是死活生不出孩子,郑国公府自然不想那么快就投靠勇郡王。
  因此,两家关系并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亲密。
  而对郑贵妃而言,她跟勇郡王的关系就更远了,所以,谋害六皇子、为过继勇郡王为嗣子铺路的肮脏事儿,怎么就扯上她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郑贵妃自己所想,却不代表皇帝也这么想。
  只见皇帝听完她的话,面色极冷道。
  “呵,巧言令色。正因为朕了解你的为人,才知道这就是你能干出来的事。你郑贵嫔在宫里向来张扬跋扈,不敬皇后,还多次欺凌宫妃。往日朕念在你对朕一片真心实意的份上,并未处置你,竟是把你的心养大了。现如今,居然敢谋害皇子?传朕旨意,将郑贵嫔迁入长乐宫偏殿。”
  皇帝这一刻终于记起了自己之前将郑贵妃贬为了贵嫔。
  同时,他这话一出,瞬间,让宫里好些人都变了脸色。
  要知道长乐宫,那可是淑妃的宫殿。
  之前的郑贵妃,现在的郑贵嫔,可一直是淑妃的死对头。
  皇帝将郑贵嫔从紫宸宫正殿,迁入淑妃长乐宫偏殿,这已经不仅仅是厌弃,这分明就是折辱。
  郑贵嫔听到这话都愣住了,一时间有些不敢信。
  然下一秒,她一双明眸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两行清泪,泣音哀嚎道。
  “表哥,我真没做过这些事啊。我们之间多年情分,你却说出这番话,当真是要剐我的心呐。”
  皇帝听闻,依旧冷若冰霜,并且对其置之不理。
  多年情分早在郑贵嫔接连失子、后宫九年未有皇子出生、郑贵嫔色衰而爱驰、群妃陷害等多重原因下,逐步消失殆尽。
  只可惜,郑贵嫔被皇帝多年宠爱蒙蔽了眼睛,连自己宫女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自己却始终不愿意承认。
  直到今日,郑贵嫔才彻底发现,当年那个说要跟她结连理枝、长相守的表哥早就消失了,留下来的一直是大乾永德皇帝。
  可惜,她醒的太迟了。
  郑贵嫔面上悲戚,心中发苦。
  她知道今日之事,必是她被别人陷害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害她。
  她环顾了一周,发现皇后面无表情、何贵妃厌恶、良妃讥讽、淑妃嘲笑、贤妃看戏、德妃淡漠、妹妹珍妃脸色煞白、宝妃趾高气昂、昭妃不屑,后面的九嫔表情也大不相同。
  这一刻,郑贵嫔才发现,原来她在宫里树敌这么多?除了自己的亲妹妹珍妃,高位妃嫔,皆盼着她死?
  郑贵嫔心中绝望,又被挚爱了半辈子的男人伤透了心,一时间有了死志。
  只见她不再解释,面上虽然泪涟涟,可语气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表哥,你不信我。你所说六皇子被人谋害之事,我全然不知。若你偏认准了我,大不了,我陪你一条命。我与你八岁相识,你却始终不信我,都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既然如此,我便以死明志,让你看看,我郑成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罢,郑成雅狠了狠心,就朝着灵前撞去,一瞬间惊呆了无数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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