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你不要出口伤人,我等并非怂,而是认清形势,审时度势,哪像你,仅凭冲动,不自量力。”杨元仍然针锋相对。
“老三,休得阻止老九,朕也想看看,老九到底有多大能耐,扬我大乾国威?”圣德帝其实早已经动心。
与其委曲求全,坐以待毙,还不tຊ如奋起一击,若是真能挫一挫北凉锐气,将来做到四海升平也并非没有可能。
“父皇,据儿臣所知,大乾国内仍然有五万精兵,虽然远远不及北凉压境军队人数,但我大乾人马只要同仇敌忾,
便能够以一当百,北凉大军远道而来,兵疲马乏,好似强弩之末,儿臣只要用奇兵迎敌,平凉并非难事。”
此时杨奇,早非彼时杨奇,胸藏谋略,深谙用兵之道。
太安殿突然间静得吓人,只怕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够清晰听到。
无人不认为,杨奇疯了,彻底疯了。
谁知圣德帝却是精神大振,身子往前一探:“小九,你真有此意,敢立下军令状吗?”
杨奇急忙跪下,抬头镇定答道:“父皇,儿臣若非皇家后裔,也会与众大臣一样想法,图一时之安,
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儿臣此举只是为杨家江山社稷,绝无争功之嫌,还请父皇恩准。”
“准了,来人,笔墨伺候,让九殿下立下军令状,朕即日便任九殿下杨奇为平边大将军,挂帅出征。”
圣德帝一脸严肃,内心却极为宽慰。
“皇上,还望三思。”
“皇上,事关重大,不能冒然行事,微臣正与平凉使臣交涉,切不可轻易做出决断啊!”
“皇上,万万不可啊!”
太安殿上,众大臣哗啦啦跪倒一片。
圣德帝颇感为难,寻思片刻,却是拍案而起:“众爱卿勿需再多言,朕意已决,先让九殿下立下军令状,
而后朕还有其他事情宣召,再有疑议者,削职为民,回去种地。”
众大臣面面相觑,惶恐不已。
军令状已经立下,圣德帝这才露出些许笑意:“平边大将军,朕现在虽然并不宽裕,但也会尽力支持你,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也会积极配合。”
杨奇谢过圣恩,紧接着却是看向了几位皇子:“皇上,正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儿臣想挑选几位大臣一同出征。”
“朕准了。”圣德帝满口应允,随即看向了众大臣。
“各位爱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大乾有敌军犯境,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协助九殿下,与他一同出征?”
圣德帝话音落下,再看众大臣,居然全部低下头颅。
有人在窃窃私语:“以区区五万人马,去迎敌二十万大军,便是以卵击石,谁去都是送死……”
“众爱卿不必小声议论,不妨大声说出来,朕也听听尔等意见。”圣德帝皱起眉头,这一刻他也是毫无信心。
“皇上,老将久未上战场,恐怕会辜负圣上隆恩。”
“皇上,老臣年迈,若是”
几个皇子心里暗自思忖,老九还真不傻,自己送死,也不忘记拉上几个垫背的。
只可惜这帮大臣谁也不傻,皇上还未下旨派遣,却已经是各自绞尽脑汁,寻找理由,百般推辞。
“平边大将军,你也看见了,朕实在是。”圣德帝叹气道。
圣德帝在位十八年,却是命运多舛,朝中大臣对他更多的则是阳奉阴违,甚至定夺大权由某些大臣操控。
“一帮贪生怕死之徒,儿臣带到战场上,也只会影响士兵志气,父皇你不用烦忧,儿臣有五万精兵足够。”
杨奇不再奢求有人助他一臂之力,这帮大臣只要不刁难,其实便是阿弥陀佛。
大事已定,圣德帝宣布退朝。
众大臣相继离去,杨奇告退之后,带着两名从人,则是匆匆往福寿园而去。
不知不觉,已经是华灯初上,街上店铺挑起了大红灯笼,长街上虽然不及白天车水马龙繁华,但也尽显太平盛世景象。
杨奇刚刚回到福寿园,才伸手敲门,门便被打开,小美则是一脸焦急地看着杨奇,眼里闪烁泪花。
“小美,你这又是怎么了?”杨奇很是诧异,便轻声问道。
“你去了那么久,殿妃自打你走后,便一直暗暗垂泪,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所以心急如焚。”
小美小声答道,长乐公主嫁给了九殿下,称呼自然也是由公主变为了殿妃。
“我知道了,你准备一些清淡一些的食物,一会儿送到房中来,新婚第一天,便让公主独守空房,着实不该。”
杨奇轻声叹气,现在已经不是从前单身一人,行事断然不可信马由缰。
“哦,那奴婢这便去了。”小美见到杨奇,便好像吃下了定心丸,瞬间也是转忧为喜,神情镇定。
杨奇入内,先是更衣。
婚房内,四处张贴喜字,几只蜡烛火焰跳跃,亮堂无比。
长乐公主林清雪坐在桌子旁边,双手托腮看着蜡烛流泪,眼里泪花,也是在慢慢地流下来。
“公主……”
杨奇突然改口,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林清雪突然听见杨奇声音,急忙站起,擦拭眼泪,跟杨奇施万福,只可惜她口不能言,只涨得满脸通红。
离家之前,母亲曾再三叮嘱于她。
此去非寻常人家,言行举止自然不能跟明王府一样,万一出了差错,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林清雪记下了。
“公主,你不用害怕,你我既然已经成为夫妻,自当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杨奇软语温存,温柔至极。
林清雪连连点头,手指着嘴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杨奇微感郁闷,公主生得这闭月羞花的容颜,却不能说话,真是?
“公主,你,你会写字吗?”杨奇突发奇想,既然不能用语言交流,何不依赖文字。
林清雪则是连连点头,露出几丝笑意。
杨奇不由大喜,急忙取出笔墨纸砚,亲自研墨,让公主在纸上写字。
只见,黄色的宣纸上留下一行行娟秀字迹,堪比字帖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