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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芳打开院门。
门外,孙海勇周晓霞带着干净健康的孙大毛,上门了。
两人特意替孙大毛头上抹了油,梳个中分……
油光闪亮的。
姜抒看着十分辣眼睛。
“那个,大毛好全了,医生说不用再挂水,可以上工了。”孙海勇舔着脸道。
中途来过一次。
姜抒一口咬定孙大毛没好全,连件周正的衣服也没得,带他去外村会丢她的脸,于是乎,孙海勇咬牙大出血,给孙大毛缝制一件新衣。
“你留下他,等他干满一个月,我会给他结算工资的。”姜抒道。
孙大毛来得正好。
她正打算跟陈桂芳一起去陈家垴,组织村里的妇女正式开工,到时候竹编完工后,负责运送和结算的事儿,得有个称心的人全权负责。
“好嘞好嘞,田同志说了算,大毛,你可要好好上工,不许偷懒,听到了吗?”孙海勇厉声呵斥道。
孙大毛乖觉地点头。
他感觉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不清楚姜抒是出于同情故意编出的瞎话,还是真有其事儿,总之,脚底板虚浮得厉害。
“那我们……先走了?”
孙海勇生怕姜抒又刁难自已,搞得一个子儿没进,反而血亏。
“走吧,走吧,我们也要出发。”姜抒道。
“好嘞。”
孙海勇拖住开口要钱的妻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们走吧。”姜抒道。
这时,陈桂芳提着竹篮出门,篮子里头放着中午的饭菜和水。
孙红兵把门落了锁。
三人带着孙大毛一起赶往陈家垴。
陈家垴离孙家湾不算远,也就隔着一座山,翻过去就到了。
村长陈明远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带人迎接。
远近几个村,谁没听说过“肥婆整治孙家湾”的事迹,村里手脚不干净的干部,一个个听到见到肥婆就腿发软。
陈明远行得正坐得直,倒没什么。
他老早听桂芳家的说过这事儿,也知道姜抒的志向,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番寒暄后,姜抒直奔主题:“村长,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渠道,只要村里女人做了竹编,我将负责统一收购,不用担心做出来的没人要,更不用担心卖不出价。”
她列出一份清单,清单上按竹编的档次,一一定好价格。
精编竹篓,10元一个。
高端水果篮,15元一个。
……
村长看着上头的价格,满脸震惊。
“你这不会是瞎忽悠吧,咱村有个陈大拐就是卖竹编的,他一个竹篓也才卖5元钱,还得自已搭车去城里,自已负责口粮。”他道。
噗嗤。
姜抒笑了。
她早猜到村长的反应,说道:“陈大伯,你可能不清楚,这精编竹篓,并不是惯常见的普通货,全得按陈姐姐传授的方法编制,一旦有不合格的劣品,会被淘汰的。”
还有这种事儿?
陈明远瞪圆了眼。
他还以为随便做呢,没想到还得统一技术,统一工艺,难怪价格定得如此离谱!
“那行,我这就召开全村大会。”陈明远道。
他直接走到村委会的广播室,开了开关,直接全村播放开大会的通知,要求村民立刻马上到村委会集合,召开全体妇女大会。
广播一开,姜抒有种恍惚的错觉。
直到村里的妇女陆陆续续来了,一个个手中提着板凳,一来就按往常的秩序摆好板凳,等着开会。
姜抒还是头一回见证历史。
还挺新奇的。
等村里妇女到齐后,陈明远将几人介绍大家认识,在交代职业分工时,姜抒道:“以后由这位孙同志负责督工,也负责挑选精品,良品和劣品。”
她点着孙大毛介绍。
一村的女人瘪嘴。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也敢挑大梁,这事儿可真是不靠谱啊,村里女人慢慢有点不看好这事儿。
不过,姜抒并不在意。
一切唯有真金白银拿到手,才有说服力。
大会结束后,报名参加的只有十来户。
远远没有陈桂芳预期中的多。
她颇为失望,一脸愧疚对姜抒道:“是我预估错误,我上次回来说这事儿,大家伙儿挺热情的……”
孙红兵抓头,有点不知所措。
孙大毛就更不安了。
一开始还恍惚着,直到报名单确定下来,送到他手中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自已不行。
“我,我真的干不好……”他惶恐道。
姜抒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一副要被打垮的样子,说道:“急什么,10个名额已经超乎我的预期,足够了,后面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想要参加,我们都得卡着呢。”
“真的吗?”三人惊呼。
姜抒捂脸。
她一直怀疑陈桂芳真的是个长生者嘛。
有时候挺机灵,有时又像个刚出道的小白……
“千真万确,一个月吧,你们大可等着瞧呗。”姜抒道。
等大家伙儿散尽,陈明远走过来。
“可能要农忙了,大家要忙活地里的活儿,等这阵子过了,一定会有其他人参加的。”他乐观道。
一番安慰下,陈桂芳三人勉强打起精神。
陈明远一开始要请四人去家里吃饭,不过陈桂芳自已带了饭菜,连家门也没进,直接在道场匆匆吃了点馒头和酸菜,然后召集报名的十个妇女,开始教她们竹编。
一天下来,几个人忙得灰头土脸的。
夜幕时分。
简单吃个晚饭后,姜抒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后,陈桂芳也进去洗,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忙完就搬着一张竹床在屋外乘凉。
姜抒在陈家垴做事时,不小心刮到腿。
伤口还挺大的,沾了水钻心地疼。
陈桂芳就势坐她边上,还伸手搭在她腰间,脑袋靠她肩膀上,一边打着蒲扇,一边语调幽幽道:“叶子,你有信心吗?”
“有啊。”
姜抒扭头,恰好唇瓣碰到陈桂芳的额头,侧目下,陈桂芳虽然不算年轻,但一张脸生得妩媚不可方物,皮肤白得发光,漂亮得令女人都心动。
她心脏硬是狂跳一下。
这一幕恰好被孙红兵看见,他脸色顿时绿了又绿,强压着心头的火,冲到大院外打算清清心里的鬼火。
“这不算什么,两个都是女人,姜抒同志不是有心抢我媳妇儿的,一定不是,一定不是,可是——”
孙红兵喃喃自语着,越说越没信心。
白天,陈桂芳送水就只送姜抒,问都没问自已渴不渴。
她俩一腻歪,比他还像两口子!
“你说谁抢你媳妇儿?”
一道冰得掉渣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冻得孙红兵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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