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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操场上的银杏树已经逐渐繁茂,在微风的拂过下摇摇晃晃。天空中一片蔚蓝,大地上呈现着缤纷。
  五月份最后一天,是孟时戚的生日。
  许今朝为了孟时戚的生日,在三月初的时候就种了一院子的茉莉。想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
  寓意是:赠君茉莉,与君莫离。
  在五月中旬的时候,那些茉莉就已经开出了花苞,整个院子满是茉莉飘香。
  五月十七日这天下午,许今朝收到了来自美国圣乔治大学的Email。
  原因是她之前参加的辩论赛得了国际上的大奖,视频兜兜转转竟然被圣乔治校方所看到。
  校方领导一致认为许今朝是个学法律的人才,以学费全免、以及一系列的优惠政策来希望破格录取她。
  美国圣乔治的法学在世界上都可以说是名列前茅,但是许今朝并没有考虑便直接拒绝了。
  她并没有想出国的想法。
  因为她有想要一起读大学的人。
  十九日这天上午,有媒体在S市早报上曝出了几组许今朝和孟时戚的照片。
  并且用了一个诱人眼球的标题:昔日市长千金情陷城北孟家独生子。
  报道一经发表,一条条电视即时新闻便相继播出,不出半天S市人尽皆知,进而把城北孟家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政治和军队的话题放在一起本身就会引发热议,更不用说主人公正是之前全市谩骂的许幸川的女儿。
  没办法,落魄千金、高干子弟的话题简直太有争议性,太吸引人眼球了。
  只能说媒体的手段高明,懂得用什么题材才能吸引人们的视线。
  媒体在电视和报纸上同时报道的双管齐下,让孟家猝不及防。
  媒体神通广大,那些照片中有俩人手牵手逛街的,有俩人校园里肩并肩一起走着的,甚至俩人在许今朝家的院子里一起做秋千的照片都被刊登出来。
  单单是城北孟家就能让媒体的争先恐后的报道。引得大街小巷,人人非议。
  许今朝看着电视报道的内容,沉默了很久很久。
  此时的许今朝心如死灰,她想:她终于还是连累到他了。
  这时,许今朝手中紧握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垂眸,是本市的一串陌生的号码。她下意识的按了接通。
  “许同学是吗,我是孟时戚的母亲。不知道下午三点有没有时间跟我见一面。”
  舒月清说话向来是单刀直入,平时最不喜欢弯弯绕绕。
  电话那端的声音语气平和而温柔,却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子插在许今朝的胸口。
  她怔了一下,连忙带着敬意的开口:“好,阿姨。”
  下午两点半,许今朝提前来到了舒月清订的地点——乐府文华。
  许今朝站在大门外,扯了扯嘴角。上一次来这的时候,还是跟孟时戚一起见他的朋友们。
  许今朝走进大厅里,由于时间还没到,就出于礼貌的在房间外面等着。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西装,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女人走到她身边。一脸恭敬的开口。
  “许小姐是吗?我是孟家的特助,我们太太正在房间里等您。”
  许今朝点头答应。
  助理敲了敲门,片刻,得到了屋里人的允许,助理便告诉许今朝可以进去了。
  许今朝小心的推门而入,一抬眼便看见了坐在座位上正煮着茶的女人。
  跟孟时戚的眉眼有五分相似,穿着中式的复古旗袍,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
  她并没有急着抬头,而是接着做着煮茶的程序。冲茶、刮沫、淋罐、烫杯……
  许今朝也并没有急着打破房间的宁静,而是一直不急不躁,安静礼貌的站在一旁。
  这时,舒月清把茶杯中的水逐个倒出,然后抬头看着许今朝说:“不错,是个心性平和的孩子。”
  “许同学,请坐。”
  许今朝坐下身,淡淡的说道:“谢谢阿姨。”
  “许同学知道今天我约你过来的意图吗?”舒月清一边柔声的说着,一边倒了一杯茶放在许今朝面前。
  许今朝垂着的眸子轻颤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想到。”
  舒月清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动声色的看着许今朝,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开口:“如果你不是许幸川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会很喜欢你。”
  “之前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像时戚这种男孩会一直为了你着迷。现在我明白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你的才情,容貌,性格都很难让人讨厌。”
  舒月清语气柔和,说出这番话让许今朝颇感意外。
  进入这个房间之前,许今朝以为她拿出家长的态度,会疾言厉色的警告许今朝,离开她的儿子。
  许今朝又转念一想,能教育出孟时戚那样的男孩子,必定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
  但是,许今朝也知道,今天孟时戚妈妈绝对不是出于想说这些才约她过来。
  果然,不出许今朝所料。
  舒月清又淡淡开口:“之前我想过,如果孟时戚喜欢的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哪怕是穷人家的女儿,只要他喜欢他开心,我和他爸爸也不会反对。”
  “可是,绝对不能是许家的女儿。孟家身居要职,整个S市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在孟家的脸上抹黑。”舒月清的表情变得严肃,声音愈发冷漠起来。
  许今朝苦涩一笑,沉默了一会,哽咽的开口说:“阿姨,考完试,我跟孟时戚会离开这里的。我们都约好了……”
  不等许今朝说完,便被舒月清打断:“然后呢,你们一辈子就这么偷偷摸摸?”
  舒月清不露声色的笑了笑:“你可以,那孟时戚可以吗?我跟他爸爸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未来所有的路都帮他铺好了。不出五年,他便会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可是前段时间他突然对我们说,不进部队了,要去B市上大学。”
  “许今朝,做人不能太自私。如果你还是执意的要跟孟时戚在一起,那么孟家会向媒体开出声明,以后无论孟时戚是好是坏,全都与孟家无关。”
  舒月清的这番话,仿佛无形之间的每一个字都是扎向许今朝胸口的利器。让许今朝本就苍白的面孔此刻更加的惨白。
  “阿姨,我会听您的话现在离开。”
  “但是,也仅仅是现在,未来当我努力的达到跟孟时戚一样的高度的时候,还请您不要反对。”
  说完,许今朝站起身,对着舒月清鞠了一躬,开口说道:“谢谢您的茶,给您们添麻烦了。”
  许今朝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舒月清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过,她闭着眼睛,回忆着刚刚的种种。
  她想:最终她还是变成了当初她最讨厌的一类人。
  许今朝回到家时天空已经渐黑,她并没有打开灯,而是径直的走向沙发,坐了下去。
  孟时戚一个下午已经给她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她从兜里拿出一直震动着的手机,接着把手机关机扔在沙发的角落。
  那时的许今朝陷在无尽的黑暗里,那种惊慌与无措感仿佛会永远笼罩着她,没有尽头。
  当天晚上,她给美国圣乔治大学回了邮件,问她还有没有机会。
  圣乔治大学给出的回复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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