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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雨翠在北京上学工作将近 7 年,每每生病没食欲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这一口。
  她吃的香甜,好几次差点噎住,一旁的爸妈看的直咽口水。
  黄金凤让她慢点吃,唠叨着给她冲了碗鸡蛋茶,点上香油放到她眼前的灶台上。潭计文看了半晌,最后嫌弃的哼了一声,转身往堂屋走。
  “你不吃饭?”黄金凤没好气儿的喊他。
  潭计文摆摆手,兀自进了堂屋。
  不大一会儿,砰砰砰捣蒜臼子的声音响起,潭雨翠伸头往外看了一眼,见潭计文正坐在堂屋门口捣辣椒。
  黄金凤也凑过来跟着往外瞧,撇撇嘴:“你这蒜臼子,可是个祖业货!没 80 年也有 50 年了,刘家峪出了名儿的穷户,一个蒜臼子吃半年,不是辣椒就是盐,说的就是你们老潭家!”
  刘家峪村的整体搬迁工作在 2016 年夏天就做过动员了,令上一任驻村书记吃惊的是,村子里的老百姓似乎对搬迁完全没了热情。
  去年 9 月份,郑志远接手刘家峪的驻村工作,表面上一直按兵不动,私下里和村子里的大爷大妈聊天,多多少少也探听出来一些口风。
  新建的村子宅基地是按每户人口算的,家里人多的,分的房子自然大一些,人少的面积就少。房屋也是设计院统一规划设计,清一色二层小楼外带一个农家院,屋内简单刮了腻子贴了瓷砖。
  这样一来,村里原本房子老旧的农户算是沾了光,但是那些已经盖了宽敞楼房又做了精装修的农户自然就不愿意搬了。
  其中意见最大的就是以刘传刚为首的十几户人家,他们认为政府没给出足够的赔偿,自己吃了亏,带头拒绝搬迁。
  对此,郑志远也做了足够详细的调研。刘传刚等人在刘家峪盖的房子确实花了不少钱,但这些人侵占公家宅基地现象严重,也就是说他们盖的房子本来就不合规,自然不在合理的补偿范围以内。
  那些人还暗暗的放出风来,如果一家不给补偿 200 万,搬迁的事没完!
  一家 200 万,十几家就是将近三千万,都快赶上新建房的用度了。
  对这种明目张胆讹诈政府的行为,郑志远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但他心里是有明确答案的:痴心妄想。
  郑志远也旁敲侧击的和村子里部分有搬迁意向的农户聊过,话题刚开始都很顺利,他们确实表现出了强烈的意愿,可一旦让他们当众表态在同意书上签字,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
  “郑书记,电视上说了,14 年的大暴雨属于百年一遇,现在刚过去 3 年嘞,就算再淹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搬迁急个啥?”
  “郑书记,咱们村原来有一千多口人,现在年轻的都走出去了,村里老少爷们儿加把起来还不到 300 人,小娃娃将来要考大学去城里,我们这群老骨头活不到下次发大水了嘞!那还搬个啥?”
  郑志远也问过村里的年轻人,人家给的答案很佛系。
  “郑书记,慌啥嘞?反正新房子已经建好了,等真要发洪水了再搬也不迟…”。
  “老房子这边院子大,养个鸡鸭鹅,种两畦葱蒜韭菜吃着也方便。新房子那么干净,把这些搬过去不都弄脏了?先放着呗,房子又跑不了”。
  有个别胆大的,会直接和郑志远说,搬迁的事儿他们做不了主,得找刘家峪能说了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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