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曹千户所料,他们这边一停下脚步,截杀头领万千户也下达了新的命令,
“诸位,今日暂且休息,任务不定期延后,每天每人补发一两银子!”
李老四一听,就大概知道自己的密信成功传出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士兵们有的想闹事,但看着那数百杆黑漆漆的火枪,还是选择了拿了银子忍气吞声。
......
曹千户此时也收到了刘守有发来的密信,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前进!”
曹千户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
大概过了五个时辰,天色渐渐变黑,士兵们的不满之意也越来越严重,
“曹千户,你让我们等,这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对啊,快出发吧,晚上又全是蚊虫!”
“大人,走吧,前面还有人截杀不成?”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曹千户也用着诡异的目光盯着他看。
“截杀?”
大家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有可能啊!
军队顿时慌乱起来。
“千户,银子到了!”
恰逢此时,曹千户说得缺少的银子到了。
“诸位,别听他胡说,银子都来了,怎么可能是截杀?”
再将深埋地底的银子挖了出来,一行人又开始了慢行军,但之前的那番话也让士兵们小心了不少。
......
夜,
宋老七他们远远就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押送着货物队伍。
“诸位,准备,截杀!”嗜血无比的命令从后面传来。
“上面在想什么!?明知道有截杀,还向这边来!”
宋老七心中无比焦急。
就在队伍即将踏入包围圈的前一刻,后方突然有利箭袭来,一下就把曹千户和他的亲兵们都杀了。
宋老七向后一看,都是自己熟悉的身影,顿时也不在害怕,
“大人,拿着火枪的都是胁迫者。”
“诸位同僚,请放下武器,此次你们无错,本将要杀的只有管理者,没有实施者!”
占据着人数和地势上的优势,刘守有很快就把杂鱼们收拾干净了。
“诸位,你们现在往太仓去,他们会接收你们的!”
刘守有下令之后就带着宋老七一起回到了军队当中。
“你是宋老七吧,锦衣卫百户?”
“对,大人,我是宋老七,你是?”
“帝都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你先给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天前,我们收到急行军命令......见势不对,我就发出了密信,最后,就是这样了。”
“指挥之人是谁?”
“曹千户,就是刘将军你最开始杀的那个。”
刘守有一听,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老大,你站那么后面干什么啊!”
“那你可知道此次的指挥使?”
“小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兵都只是接收到了命令,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一位身着铁甲的士兵从后面走出来,“大人,都不知道是谁。”
刘守有用手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那你可知道这批银子要送到哪?”
“好像是宁波府。”
“浙江总兵是不就在那里?”
“是,其名刘忠。”
“宋老七,你把这批银子押送回去,我在派两百个人伪装成火枪兵跟着你一起回去。”
刘守有想了半天,最后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解当务之急。
“大人,不会被认出来吗?”
“放心,不会的,一会你就是那个万千户手底下的百户,这些锦衣卫全都听你的调遣!”刘守有迟疑一下,“你也不用让刘忠相信你,只要暂时性的麻痹他两天就好了,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是,大人!”
“好了,处理完战场之后,你们就出发吧,把曹千户的尸体也带出去,再把这些耳朵也都带回去。”
“回去后你就跟刘忠说有一个小兵逃跑了就好。”
刘守有轻描淡写地拿出了至少有六百个人的耳朵!
......
六千人一起打扫战场,不到一个时辰就完全解决了。
宋老四也带着刘守有的命令,带领两百人将银子押送到宁波府。
刘忠见自己的亲卫万千户不见了,顿时怀疑起来,“你是谁?万千户呢?”
“大人,我是万千户手底下的一个百户,曹千户被敌人偷袭了,尸身在这里。”
宋老四恭敬地回答。
“那银子呢?”
“大人,银子就在这里。”
“耳朵呢?”
“大人,在这里。”
刘忠派人检查之后都没有问题,虽然身为总兵的直觉一只再告诉他有鬼,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出错了。
“好了,进城,之后的事进去再说。”
此时的宁波府,在刘忠的长期打理下,已经从一个行政区域变成了一整个军营,里面有三万官兵,无数的火枪,还有数十架床弩!
“把银子都拉到北库房去。”
进了城,银子就被刘忠派人带走了。
“诸位辛苦了,本将为你们准备了庆功宴,一起来吧。”
一阵纸醉金迷的宴会过后,刘忠被彻底灌醉了,之前不断响着的警觉也被迫关闭。
......
太仓,
那些士兵们被押送到此之后,分开盘问,但都说自己是听命而来。
“刘将军,咱们现在不都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刘忠做的了吗?为啥还要差啊?”
“证据?李老四的证言?你觉得用这个能扳倒一位总兵?”
“咱们必须要查,即使是在做样子!”刘守有按了按太阳穴,“你们继续审着,我先带一个枪兵回一趟京城。”
......
第二天,文渊阁,
“陛下驾到!”
张居正等人虽然疑惑为何朱翊钧此时会来,但还是快速地出来迎驾。
朱翊钧坐在车架上,整个人被纱幕挡住,一点话都不想说,只是一只手指了一旁的刘守有一下。
刘守有立刻上前说道“诸位大人,押送宁波府的四十万饷银遭遇截杀,一千人的押送队伍只有一人逃了回来!”
“陛下还请进文渊阁细说。”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吕调阳见状,立刻说道。
朱翊钧则是一言不发,只是站在文渊阁门口,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还是张居正揣度出了圣意,“臣等还是先去看下那位官兵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