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鸣说王爷已经醒来,但太皇太后还不肯放行,他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回来。”
“好可惜,表哥赶不上花灯节了。”思察微微拧眉。
柳氏搂着她笑道:“傻丫头,你表哥从小在这边长大,早就去过了。”
“也是……那这次就我和额娘去了?”
“咳咳,还有我!”姜岐清咳了下,将手背在身后,“你们两个女人出门在外,怎么也需要个男人保护吧!奉鸣不在,那自然是我最适合了。”
柳氏看他遮住大半张脸的胡子,有点嫌弃,“不用劳烦岐老了,我们柳家护卫多得很。”
姜岐见招拆招,“到时候人多起来,要是思察感觉身体不适,我还能照顾一二。”
柳氏眉头不由拧起,“思察的身子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要不还是下次再去吧?”
思察满摇头,祈求道:“额娘,下次得等明年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就让我去吧!”
柳氏现在还真把她当成纸糊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怕。
“好吧,那麻烦岐老了。”
姜岐得寸进尺,“不要叫我‘岐老’了,我没那么老的,你就叫我的名字吧,那我也叫你的名字好吗?思菱……”
“不好!”柳氏吓了一跳,“话说,你怎么知道我闺名的?”
“你闺女告诉我的。”姜岐迅速出卖了思察。
思察吐了吐舌头,“额娘对不起,我不小心说漏了嘛,额娘闺名这么好听……”
柳氏顿时毫无脾气,转而多姜岐说:“姜大夫,你还是叫我‘柳夫人’吧。”
姜岐嘟囔道:“把‘柳’字去掉还差不多。”
思察倏地看他,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秦淮河畔。
这里是江南出了名的不夜城,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可谓男人的天堂。
图管事原本很笃定,来这里还无动于衷的,要么不是男人,要么是断袖。
现在他知道了,还有第三种,那就是心有所属的男人。
这段时间,王爷对什么玩乐什么绝色美女都没兴趣,是真的专心在找思察姑娘的尸首。
今晚图管事硬是厚着老脸,说自己想见识下花魁,这才把王爷拖上花魁的画舫。
穆暨站在船头,看着四周各色的灯光,竟比天上的星空还璀璨。
可再美的夜景落在他眼里,通通都没有颜色;再美的皮囊,也是红粉骷髅。
“王爷,来都来了,您别绷着脸,看看美景和美人……”
穆暨淡淡道:“你去玩你的。”
图管事无语凝噎,他倒是想玩,但有心无力啊……
还想再劝,下一瞬声音就被王爷的冷眼给哽住了,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再啰嗦一个字,王爷会马上把他丢下去。
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吓出来的,对花魁说道:“随便唱个小曲儿吧。”
花魁坐在不远处,红着脸看着穆暨调整琴弦,可惜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
图管事觉得,论姿色,这花魁比思察姑娘还美上几分,王爷眼里一丝波动也没有,难不成,以后要当和尚了?
须臾,花魁缠绵悱恻的歌声响起来。
“流云秋风金黄月落舟窗,
唱一曲归来笙簧,
相依偎捻沉香谁言情长,
红尘儿女经世事炎凉。
或说雨灌春尘得失难量,
歌一调山海茫茫,
望不尽梦醒在那段过往,
酝酿浓淡欲说还休,
一世的感伤。
是从前的你相知难相忘,
若续此生慰思量,
是从前的我踏遍烟霞为两相望,
一朝一夕有你在身旁……”